哥哥得罪了摄政王,遭难被贬。
临行前,他将我托付给了自己的同窗好友。
我携书信奔赴千里来到对方的府门前。
战战兢兢说明来意。
对方依诺,将我收留入府安顿。
三年后,哥哥起复回京,前来接我回家。
可他看着我身后的男子,突然一把将我拉过。
满眼警惕。
「摄政王殿下,有事冲我来,别为难舍妹。」
???
摄政王?谁?
1
哥哥入朝为官的第二年。
我等来的不是他接我入京团聚的消息。
而是一封他被贬的诏令和书信。
信中说,他遭奸人陷害,说话得罪了摄政王。
如今被贬岭南,归期不定。
因担心我,他将我托付给了自己的同窗好友。
「崔兄乃为兄挚友,品性纯良,正直高洁,待人亲和。
韶韶,我已嘱托他对你多加照拂。
待为兄归京,便接你回家。」
我自小和哥哥相依为命。
如今他被贬,自己都前途未卜,福祸未知。
却还要担心我的处境。
除了感动,我心里只剩下满满的不安和焦急。
为了不坐以待毙。
我也想为哥哥做点什么。
于是,收到信件的第二天。
我毅然决然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。
但由于信件写得匆忙。
哥哥竟然没有告知我其好友的具体名讳。
三个月后。
我站在京城门口,一时间茫然不知归途。
好在城门口旁边的茶摊上有个说书人。
我看他须发皆白,侃侃而谈。
言语间似乎对京城局势和在朝官员都极为了解。
于是趁着他喝茶休息的间隙。
我挪了过去,小心翼翼开口:
「敢问先生,您可知,京中姓崔的大人,家在何处?」
「你说什么?!」
先生侧耳。
我默了一会,一鼓作气大声道:
「我说,姓崔的大人家!」
「哦!姓崔的大人物啊?喏,进了城,向东走三里,朱雀大门,红色匾额的就是!」
对方极为热情地给我指了路。
还说好找得很,京中就此一家。
2
我没注意他话语中的一字漏洞。
道了谢,进了城,又走了三里路。
果然看到了他口中所说的朱雀大门。
正要欢喜,又感觉不对。
只因周围行人寥寥。
好不容易有几个路过的。
都是快步离开。
整条街道和府宅,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肃然森严之感。
让人不免心生敬畏。
难道我找错了?
不该呀?
那位先生不是说京中就此一家吗?
我跑到正门前对比了上边的匾额字样。
见和哥哥信中所写的「崔」字一样。
这才鼓起勇气扣响了门铛。
开门的是个老伯。
他一见我,满是疑惑。
「小姑娘,你找谁?」
「我找崔大人。」
对方皱眉。
我连忙自报家门,表明身份。
「我叫纪韶韶,纪远洲是我阿兄。」
对方神情一变。
目光更加仔细地落在我身上。
我还以为他是在看我和哥哥像不像。
他却问我:「纪大人的妹妹,你来这里干什么?」
???
哥哥不是说过嘱托过对方吗?
难道对方忘记了?
我想表明来意。
老伯神情好像又明白了什么一样。
他要说些什么。
结果街道上就传来了车轮滚过青石板的声音。
一辆马车徐徐停下。
老伯顿时话也不说了,直接越过我。
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台阶,迎了上去。
「大人,您回来了。」
「嗯。」
这声音低沉悦耳。
在空旷肃静的街道显得尤为清晰。
我扭头看去。
只见马车上下来了个贵气凛然的年轻人。
披着深黑色的大氅,目若寒星,睫似鸦羽。
当真好看得紧。
哥哥竟有如此惊为天人的好友?
我有点失神,但很快反应过来。
老伯恭敬地和对方说着话。
其年岁又和哥哥相仿。
看来,他就是哥哥口中的那位同窗好友——崔兄无疑了。
我仔细对比回忆了信件中哥哥所言的一些信息点。
扬声喊道:「崔大人!」
对方果然循声回头。
我更加高兴。
还真是。
今日真幸运,一来就见到了人。
我正要上前。
结果一柄闪着寒光的刀刃就横在了我的眼前。
「何人造次?」
「……」
我吓了一跳。
当场僵在原地,睁大眼睛。
3
怎么回事?
哥哥不是说对方待人亲和,品性高洁吗?
怎么他身边的人一见面就要砍人脑袋?
我脚下生根,不敢动弹。
尤其是崔兄。
他似乎对身边侍卫的行为并无异议。
见我靠近,轻飘飘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比刀锋更寒。
哪有半分信上哥哥所言那样。
还是之前见我那位老伯反应过来,连忙制止。
「大人,这是纪大人的妹妹。」
「谁?」
「……」
老伯咳嗽了一声,压低了声音提醒。
过了一会儿。
崔兄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便多了几分诧异和审视。
「是你哥哥让你来的?」
他收敛了目光,声音也温和了几分。
「……嗯。」
「来干什么?替他求情?」
对方询问道。
眼神虽不如一开始那般冰冷。
但语气怪怪的,好似审犯人一般。
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第一个问题。
他又问道:
「你可知你哥哥得罪的是谁?如今贸然出现,也不怕掉脑袋?」
他一连好几个问题砸下来。
我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。
见我茫然,对方喉间溢出一声轻笑。
「罢了,回去吧,今日之事,不与你这小姑娘计较了。」
啊?
我捏着刚刚从怀中拿出来的信。
递也不是,不递也不是。
见他转身要走,急忙开口:
「等等!可是……可是我哥哥让我来投奔你啊!」
背对着我的身影霎时顿住。
4
一刻钟后。
我战战兢兢地站在了崔府的堂内。
上首那位崔兄正拿着我哥哥的信件。
也不知他有没有仔细看。
眼神扫来扫去,好似要将信纸戳出一个洞。
他时不时看看我,又看看信。
我见他嘴角含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。
心底有些没底。
管家伯伯也低声道:
「大人,怕是……错了。」
隔得有点远。
我没听清楚管家伯伯中间还说了什么。
只听见错了两个字。
我着急反驳:
「没错的,上面就是我哥哥的私印!」
我突然出声。
对面两人都将目光落在了我身上。
一阵沉默。
我眨巴了下眼睛。
他们不会是怕被牵连吧?
虽说答应了哥哥要照顾我,可哥哥到底是被贬之身,他们毁诺也是人之常情。
这么一想。
我瞬间了然。
也明白了他们这模糊不清的态度。
既然如此,那我也就不打扰麻烦了。
我想把信要回来。
但刚表示完,崔兄的手就轻轻一抬。
「本王……本大人没说不应诺。既然是远洲之请,恭伯,带她下去安顿吧。」
「是。」
我一脸茫然地跟在管家伯伯后面。
奇怪,这位崔兄说的话我听不懂就算了。
怎么连态度也让人糊里糊涂的?
5
虽说有些波折。
但我好歹是被安顿了下来。
领我到别院的路上。
管家伯伯问我:
「姑娘……是从哪里来的?」
我说了个地名。
他惊呼道:
「此地距京可有千里,姑娘这是走了多久?」
「……三个月。」
我有点不好意思。
我原以为京城不过是比镇子还远几个镇子而已。
打定主意,就算走上三天三夜也要来。
没想到它比天边还远。
我走了三个月才到。
对方叹了口气,眼中突然多了几分敬佩和怜惜。
我心中一暖,也没多想。
直到对方离开,我忽然看见镜中人的模样。
妈呀,哪来的小乞丐?
我吓了一跳。
这才发现小乞丐竟是自己。
我跋山涉水,奔赴千里。
看起来已经不是风尘仆仆可以简单形容的了。
我总算知道为何一路走来。
旁人看我的眼神都欲言又止了。
后来,管家伯伯送来了吃食和干净衣裳。
我将自己收拾了个干净。
6
接下来几日,崔府尽了地主之谊。
尤其是管家伯伯,人很好。
他说我若是还有什么问题,直接找他就好。
我确实有问题想问。
但初来乍到,也不知道会不会太过冒昧。
「姑娘有话,但说无妨。」
管家伯伯看出我的迟疑,慈祥地笑着。
我鼓起勇气:「伯伯,请问,你知道摄政王府怎么走吗?」
「……」
「姑娘……问这个干什么?」
「我哥哥被贬,他肯定是被冤枉的!」
贬他的人是摄政王。
我自然是想替我哥哥伸冤。
这也是我执意来京城的目的。
我也不是真想叨扰哥哥的同窗好友。
只是偌大的京城。
也只有他与朝中有联系。
只要替我哥哥伸了冤,我就会走的。
管家伯伯的表情欲言又止。
他勉强笑了两声,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。
我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。
心中不免失落。
但也理解:对方不告诉我,应当是怕我鲁莽行事,牵连到崔府。
果不其然。
后来我又旁敲侧击了其他崔府的下人。
众人对此噤若寒蝉,闭口不言。
我更加肯定内心的猜测。
在崔府打扰了几日之后。
我还是决定离开,另寻他法。
7
我没和管家伯伯说。
只留了一封信,感谢了崔府的收留之恩。
一大早,我从崔府角门离开。
逢人便问那位摄政王的府邸。
但十个人中,有的不知道,有的给我指了不同的方位。
京城太大,我走了一天,都没找到。
直到夜幕降临。
我才惊觉:我迷路了,且不知自己身在何处。
更糟的是,我好像被盯上了。
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。
只是走着走着,感觉身后有人。
我只好加快脚步。
但身后的人也跟得很紧。
我越慌越乱,越乱越慌,没注意脚下。
直接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。
好疼。
眼泪一下子在我眼眶里溢满。
就在我又怕又惧的时候。
前方却传来了一道熟悉沉稳的声音。
「纪韶韶?」
崔大人?!
我抬眸看去。
虽然上次和他见面还是我到京城的第一天。
后面他公务繁忙。
我暂住崔府,没怎么和他见过。
但我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对方的声音。
崔贺辞将灯笼往前递了递。
他那张质若盈玉的脸清晰的那一刻。
我几乎热泪盈眶。
「崔大人……」
崔大人的眼神有些冷清。
他蹙着好看的眉头。
「谁让你乱跑的?不知城中有宵禁吗?」
也不知道他是何官职。
言语口吻总夹杂着迫人之意。
我本就害怕,被他一责备。
更是心中委屈。
干脆不说话,默默地掉着眼泪。
「你哭什么?」
「要是我哥哥在,他肯定不会凶我。」
我也不想乱跑。
要不是为了救我哥哥。
谁愿意来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京城。
我越想越难过,越想越委屈。
从得知哥哥被贬,到几个月来我独自上京的害怕和不安,都在此刻发泄了出来。
「都怪那个讨厌的摄政王。」
他简直冷血无情、铁石心肠、残酷无情……
崔贺辞提醒我:
「妄议朝中大臣,是要挨板子的。」
「那你让他打好了,最好打完也把我贬到和哥哥一块的地方去。」
「……」
崔贺辞无言片刻。
他移开落在我身上的视线,声音和缓了几分。
「好了,带你回去。」
我依旧坐在地上没动。
他疑惑地看着我。
我抽噎道:「脚崴了,要是我哥哥在就好了……」
「……」
8
我又回到了崔府。
管家伯伯看见我趴在崔贺辞背上,大惊失色。
「大人……」
他赶忙上前。
崔贺辞道:「叫府中大夫过来。」
后者欲言又止,看看他又看看我。
最后说了声是。
除了脚崴了,手擦破点皮。
我其他没什么事。
大夫离开之后。
室内便又剩下了我和崔大人、管家伯伯三人。
我的情绪其实在回来时便安稳了许多。
如今平静下来回想。
不免有些懊恼不已。
「给崔大人添麻烦了。」
我低声道。
耳边传来一声似笑非笑的轻嗤。
我小心翼翼地抬眸。
果不其然,看见崔贺辞眼中的意味深长。
「……」
想死。
我有点尴尬。
但还是硬着头皮道谢。
「崔大人,你是个好人。等我哥哥回来,我会让他好好谢谢你的。」
「……」
又是一阵沉默。
但这回沉默过后,崔大人说话了。
「那倒不必,今夜之事,别再有下次就行了。」
这时我才知道。
原是我留信离开之后。
管家伯伯着急担忧,在他下朝之后便立马递了消息。
京城每晚宵禁。
崔贺辞和崔府的人找了许久,才找到我。
崔大人说:
「我既答应了你兄长收留照顾你,你便在府内安心住下,等你兄长归来。」
就这样。
我又在崔府住了下来。
不过这一次崔大人倒是告诉了我一些摄政王的事情。
他说摄政王身份尊贵。
即便我找到了王府也未必能见到他本人。
「摄政王府虽然是先帝所赐,但他并不常居于此。」
「京中贵人众多,你如此行事,小心冲撞。」
到时候不要还没见到我哥哥。
我自己就先小命难保。
与其这样。
我还不如在京城安定下来。
或许还有别的契机。
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。
于是这一住,便是两年。
9
但我在崔府也不是白吃白住的。
我帮着管家伯伯一起打理崔府的事情。
崔府虽大,但人却少得可怜。
也是这期间我才知道。
原来崔府只有崔大人一位主人。
「大人自小父母双亡,不喜热闹,因此府中除了日常洒扫的下人,再无其他了。」
管家伯伯偶尔会给我讲崔大人的事情。
我觉得崔大人和我同病相怜。
我自小也是父母双亡。
但我比崔大人好些。
我有个哥哥。
哥哥年长我七岁,自我记事起,他便又当爹又当娘。
家中清贫,唯有读书方是出路。
哥哥每次攻读完课业,还得照顾我。
好在左邻右舍宽厚善心,对我和哥哥都照拂良多。
我不仅顺利长大,哥哥还考出了功名。
这么一对比。
崔大人竟比我还惨些。
身边亲近的人除了一个管家伯伯。
竟再无其他。
「崔大人既然是我哥哥的挚友,那以后,我便也将他视作我阿兄。」
左右我有个哥哥了。
也不差多一个。
管家伯伯闻言,摇头轻笑,笑容意味深长。
但我说到做到。
我待崔大人,如待哥哥一样。
就连曾经为哥哥做过的栗子糕,我都为崔大人做了一份一模一样的。
只不过……
他似乎不喜欢就是了。
我略微失落。
「要是我哥哥在,定然会全部吃完的。」
还得夸我一句心灵手巧。
「……」
许是我又让崔大人想起了我哥哥的嘱托。
最后他还是吃了。
「不错。」
一向惜字如金的他难得说了句赞许的话。
我正要高兴。
就看见崔大人的脖子上泛起了红疹。
「大人,你怎么了?」
闻讯赶来的管家伯伯「哎呦」了一声。
「姑娘,我家大人食不得栗子,一吃便会发红疹。」
「……」
啊?
献殷勤不成反害得崔大人生病。
我顿时无措彷徨。
「对不起啊,崔大人,我不是故意的。」
「无碍。」
还是大人宽厚,也未同我计较。
只是我心里终究过意不去。
后面只能小心再小心。
只不过这样一来,我便更想念我哥哥了。
在崔府的第一年,我有段时间郁郁寡欢。
管家伯伯看出来了,但问不出什么。
后面还是崔大人来问。
我一开始不愿意多言。
崔大人道:
「你既说了要将我当兄长看待,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?」
我看他一眼,踌躇道:
「我想我哥哥了。」
马上便是新岁。
我与哥哥近三年未见。
过往也就罢了。
只是今年正好撞上我的及笄。
「若是哥哥没被贬,今年他应该陪我一起守岁过礼的。」
岭南山高路远,瘴气横行。
也不知道我哥哥怎么样了。
我陷入忧愁。
沉默在我与崔大人之间弥漫。
当然,我也只是随口一吐为快。
惆怅心事说了,便也过了。
但令我没想到的是。
两个月后,崔贺辞外出归来,竟递给了我一封无名信封。
「这是什么?」
「打开看看。」
他示意我。
信封内还藏着另外一封信。
我只抽出一角,看见墨迹,心便好似要跳出来般。
【吾妹韶韶亲启】
是哥哥的信!
10
「有同僚出京巡访,途经岭南,便顺手带了一封回来。」
崔大人声色随意。
可岭南离京何止千里之远?
这份家书的份量,比之千金更重。
我眼眶通红。
崔贺辞又取出两个锦盒。
「这是你哥哥为你挑选的及笄礼。」
哥哥在信中说,无法陪我过礼。
等他回来给我补上,可礼物他早早便备好了。
「怎么有两个?」
我疑惑道。
「……」
崔大人:「……许是去年的也补上了。」
???
我一脸疑惑地打开锦盒。
虽同是簪子,但明显其中一只做工精细,质地上乘。
哥哥被贬,俸禄稀薄。
定然买不起如此贵重的东西。
「是大人送我的?」
「……」
崔贺辞撇开视线。
「……你哥哥备了,我作为替他照顾你的好友,自是不好……」
他话音未完,便戛然而止。
「谢谢大人!」
我真心实意道。
头顶传来一声轻咳。
「既然及笄了,男女授受不亲,你这样,成何体统?」
「还未到生辰,便不算的。」
「……」
此后。
哥哥偶有家书传来。
虽然只有一两封,但对我来说也已足够。
他让我安心在崔府住下,好好照顾自己。
我有听话。
但更想知道,他何时能回来。
只可惜,这个问题连哥哥也回答不了我。
官员升贬只在上位者一念之间。
也许,哥哥早被忘了也不一定。
但哥哥心性比我豁达。
「一官未是归耕处,更筑茅堂学种蔬。」
「韶韶,莫道桑榆晚,为霞尚满天。
为兄无怨无悔,尔亦当以为兄为鉴。」
于是一年又一年。
哥哥还未归京。
但第三年,我终于等到了一个契机。
传言中那位权倾朝野、只手遮天的摄政王。
出现在了我经常为哥哥祈福平安的寺里!
11
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此事。
是抄完经书准备添香火的时候。
听见寺庙里洒扫的小和尚说的。
他们议论着,说今日寺里来了个天家贵人。
整个京城,能被称作天家的。
也只有那两位。
而其中一个,听闻有名无实,连出宫都受限制。
那今日能出现在这里的。
便只有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摄政王了。
我按捺住内心的激动。
太好了!
定是这些年我来得勤。
菩萨见我诚心,这才显灵了。
要是见到了他,那我哥哥回来不是有希望了?
他贬了我哥哥三年。
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吧?
我探听到了那位摄政王所在的殿宇。
一刻也不敢耽搁。
我从殿内侧门而入。
隐约看见正殿前方一道贵气凛然的身影。
虽是侧身,但足以注目。
想来那就是摄政王了。
我心中一喜,正要上前。
结果点灯的一个小和尚就发现了我。
「何人擅闯?」
他话音落下,就与我打了个照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