繁体短篇小说 > 其它小说 > 夏朝月盛喻洲 > 第3章
    “你们的频率和神态都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堂兄弟或许长得一模一样,但我不信,连习惯都能一模一样。”

    她话音落下。

    盛明言听完却笑了:“这个习惯,我自己都不清楚,我大哥也死了五年了,又怎么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,他凑近夏朝月。

    “夏总,难道你是看我和大哥长得像,想把我当成他的替身?”

    盛明言离她很近,呼吸的香气洒在她的脖间。

    夏朝月身体一僵,放柔了语气。

    “你误会了。”

    “喻洲在我眼里是独一无二的,这个世界上他对我不离不弃,而我却把他弄丢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五年,我做梦都想找回他。”

    听到她温柔的声音,盛明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。

    许久,他才抬起眼,对上她的双眸问。

    “那你为什么要弄丢他?”

    问完,盛明言连忙解释:“我只是好奇。”

    夏朝月却心底一痛,端起面前的红酒喝了一口,才说:“我和他的婚姻,是我父母还有妹妹一手操作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时候我刚出车祸不久,我父亲觉得我是废人,想给我找一门婚事就放弃我。”

    “以后不再管我。”

    盛明言听到这里,眉头微蹙:“可我听说,夏家一直都被你掌控在手里。”

    夏朝月放下酒杯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没错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自小偏心梦渔,我清楚地知道,如果不把夏家掌控在手里,迟早有一天我会什么也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,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,夏氏的人早就全部换成了我的心腹。”

    盛明言又有些疑惑:“既然如此,你不同意嫁人,难道他们还能逼你?”

    夏朝月无奈一笑。

    “不能。”

    “可如果我不嫁给盛喻洲,夏家不但会收回给他家还债的99亿,还会当场把他这个新郎赶走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,他没有利用价值了。”

    盛明言听到这里,不可置信。

    “你们夏家怎么这样?我……我喻洲哥是人又不是商品。”

    夏朝月神情凝重:“他们对待我这个亲生女儿尚且如此,何况是别人家的儿子。”

    她话音落下,盛明言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而夏朝月也没有再开口。

    空气就这样,陷入静默。

    良久,盛明言才看向夏朝月:“在餐厅坐得有些久了,去花园走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夏朝月唇角微勾。

    二人出了宴会厅,往花园走去。

    一路上,佣人们看到盛明言,都纷纷诧异。

    “大……大姑爷?”

    盛明言还没来得及否认,夏朝月就说:“这位是大姑爷的堂弟,盛先生。”

    “抱歉,盛先生。”

    佣人们纷纷道歉。

    来到花园。

    盛明言问夏朝月:“你接受我不是盛喻洲了?”

    夏朝月摇头。

    “我依旧认为你是盛喻洲。”

    “但我想对你来说,做盛明言,应该比做盛喻洲更幸福。”

    盛明言听到这话,愣住了。

    他忍不住抬眼,仔细地看着夏朝月的眉眼,清冷又漂亮。

    他张了张口,却还是什么话都没说。

    很快。

    盛夫人看完了藏品,来花园接盛明言离开。

    夏母和夏朝月将盛明言送到夏家大门口。

    夏母和盛夫人依依惜别。

    而夏朝月则目不转睛地看着盛明言,盛明言却只是一味地躲开她的目光。

    直到盛明言上车前。

    夏朝月才走到他面前,俯在他耳边用仅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回。

    “我会证明,你就是盛喻洲。”

    说完,不等盛明言回话,就为他关上了车门。

    轿车启动,驶出了夏家。

    夏母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,她看向夏朝月。

    “虽然盛家二房家世北京很不错,但这盛明言竟然跟盛喻洲长得一模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朝月,妈会再找一个更合适你的男孩子。”

    闻言,夏朝月淡漠的目光落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“我说过,不要再插手我的事。”

    丢下这话,夏朝月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另一边,盛明言坐在车上,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盛夫人拉着他的手,问。

    “明言,你今天见了夏朝月,觉得她怎么样?”

    盛明言想到她今天跟自己说的那些话,笑了笑:“她跟我想的有些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哪里不一样?”

    盛夫人疑惑。

    盛明言回:“她不像是外面传的残疾,也不像别人说的,不喜欢过世的堂哥。”

    盛夫人拍了拍他的手。

    “听说他们结婚五年,你堂哥对他一直不离不弃。”

    “只要不是铁石心肠,就不会无动于衷。”

    但盛明言还是不懂:“可她以前,明明对堂哥很不好。”

    “而且外面都在传,她真正喜欢的人,是她的妹夫林昱恒。”

    盛夫人笑了:“明言,你知道吗?”

    “当你对一个人产生好奇的时候,也就对她产生了兴趣。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!”盛明言想也不想就否认了。

    盛夫人见他这么斩钉截铁,有些疑惑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盛明言摇了摇头,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他惊讶于夏朝月能透过另一个身份,一眼就认出自己。

    可作为盛喻洲,他比谁都清楚。

    一个人不能在同一颗树上,吊死两次。

    回到家,这一夜,盛喻洲都没有睡好。

    翻来覆去,辗转难眠。

    索性起身不睡了,望着窗外,他的思绪回到了五年前。

    五年前。

    盛喻洲死后,就去了地府。

    在昏暗的地府里,判官拿着生死簿面色愧疚:“盛喻洲,不好意思,是我们算错了你的寿命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有五十年才会死。”

    “你想要什么补偿,我们都可以给你。”

    盛喻洲心里只有无奈:“我当然想再活一次,可是我的肉身都已经被火化了。”

    判断闻言,又翻了翻生死簿。

    而后他面色一喜。

    “有办法。”

    “你有个堂弟叫盛明言,六岁时成了植物人,他现在只有肉身在,灵魂马上就要去投胎了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愿意,可以重生到他的身上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盛喻洲一愣。

    他确实有个堂弟叫盛明言,是二叔的儿子。

    小时候明言因为意外落水成了植物人,医生都说他不会再醒来了,但他的父母却不肯放弃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,一直用钱为他吊着命。

    “可是我不能占了我弟弟的身体和人生。”

    判官忙说:“你是延续,不是占据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同意,一年后他的肉身也会死去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吧,你见一见你堂弟,再做决定不迟。”

    片刻后。

    判官就把盛明言带到了他的面前。

    盛喻洲看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子,愣了一瞬:“你是明言?”

    盛明言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是我,喻洲哥。”

    他开门见山:“大哥,你替我活下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爸妈这些年为了我受了太多苦,承受了太多次失望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注定不能在他们面前尽孝。”

    “就算我能醒来,明年也一样会死,倒不如你成为我再活五十年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盛喻洲眼尾发红:“可是……二叔和二婶想要的是你,不是我。”

    盛明言也红了眼。

    “可是我做不到,我投胎的名额已经下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哥,你帮帮我,帮我承欢爸妈膝下,帮我为他们养老送终。”

    “好不好?”

    他祈求着,盛喻洲不忍拒绝。

    良久,才开口:“好。”

    而后,盛喻洲再睁眼,就是在一间星空顶的房间里。

    二叔和二婶,看到他醒来,欣喜若狂。

    二婶将他拥在怀里止不住流泪。

    那是盛喻洲第一次感受到,母亲的温暖。

    五年来。

    盛喻洲慢慢地接受了,自己成为盛明言。

    盛夫人的娇宠,让他不再需要小心翼翼,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。

    他被盛夫人和二叔娇养在南城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因为盛家业务转移,二叔想要落叶归根,盛喻洲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回京州。

    也不会再见到夏朝月。

    就这么想着。

    盛喻洲的思绪逐渐混沌,而后还是慢慢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。

    盛喻洲是被佣人叫醒的,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就听佣人说。

    “少爷,夫人说大房的大伯母来拜访了。”

    “让你穿戴好,就下去见客人。”

    大伯母……

    不就是盛母?

    想到盛母,他只觉得恍惚隔世。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盛喻洲洗漱后,选了一件蓝色衬衫,就下了楼。

    皮鞋发出清脆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他走下楼梯那一刻,坐在沙发上笑眼盈盈的盛母,瞬间僵在了原地。

    而后,盛母瞬间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喻洲!你没死?”

    盛喻洲笑了笑,看着满脸沧桑的盛母,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。

    “大伯母,你认错人了,我是明言。”

    这时,盛夫人起身把盛喻洲拉到她的面前:“嫂子,他们两兄弟长得是像了些,不过你可是喻洲的亲妈,怎么能认错呢。”

    盛母闻言愣了一瞬,她走到盛喻洲面前。

    “不可能!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这么像的人?”

    “他肯定就是盛喻洲!”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当初根本就没死,知道你二叔的儿子是个植物人,就跑到二房家里,去当了二房的孩子?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盛夫人把盛喻洲护在身后。

    “嫂子,你胡说什么!”

    “我是看在这么多年过去了,才不计较你以前把我们二房赶出盛家的事,让你进了门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再胡言乱语,我只好送客了。”

    盛母本就不喜盛夫人,听到她气势凌人的话,上前就推了她一把。

    “你是什么东西!”

    “有我这个长嫂在一天,就轮不到你这个二房的媳妇儿放肆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不知道吧?我的儿媳可是夏家的夏朝月。”

    “我能把你们赶出京州一次,就能把你们赶出京州第二次。”

    以前,盛喻洲看到盛母赶二房一家离开京州时,跪下求母亲不要这样做。

    可盛母狠狠地把他一脚踢开。

    骂他:“你这个赔钱货,胳膊肘还往外拐!”

    而后就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砸向他。

    是盛夫人把他护在怀里,红着眼对盛母说。

    “嫂子,你赶我们走就算了,喻洲是你自己的儿子,你也下这么狠的手!”

    盛母冷笑:“那又怎么样,他是我生的,我就是要他死你这个外人也没有资格说话。”

    说完,便让人把二房的东西都扔出了盛家。

    那之后,盛喻洲就再也没有见过二房一家。

    而他因为为二房说过话,盛母一不高兴就会打他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。

    盛喻洲挡在了盛夫人面前,沉着脸看向盛母。

    “那你就把夏朝月叫来。”

    “我倒要看看,她会不会把我们盛家二房赶出京州!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盛母眼神瞬间有些飘忽:“你给我等着!”

    说完,她就出去打电话。

    趁着盛母打电话的空挡,盛喻洲忙打电话报了警。

    警察局离盛家很近。

    盛母打完电话进来,警察也到了。

    盛喻洲指着盛母对他们说:“警察先生,这个人强闯民宅,把她带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才不是,我是他妈!”

    盛母气得脸色发红:“盛喻洲,你敢报警抓你妈!”

    警察们一时云里雾里。

    这时,盛夫人拿出了户口本:“警官你们看,他是我的儿子盛明言,我嫂子却觉得我儿子是她死去的儿子,还要把我们一家赶出京州。”

    警察看了之后,直接带走了盛母。

    盛喻洲也跟去做了笔录。

    他出来后,警察看着他说:“盛先生,刚才那位太太拒不认错,还拿热水泼在女警脸上袭警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警局准备起诉她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盛喻洲有些担心:“被袭击的警察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还好,已经送到医院了,你先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说完,警察就去忙了。

    盛喻洲回到家。

    就看到盛夫人扶着心脏,浑身发抖。

    盛喻洲忙握着她的手:“妈,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盛夫人疲惫地摇了摇头,她抬眼看向盛喻洲:“妈只是不知道,带你一起回京州是对是错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。

    盛喻洲有些愧疚,他有些犹豫,要不要告诉盛夫人真相。

    可这个真相,过于离奇。

    盛夫人不一定会信,而他也害怕会失去母亲的爱。

    最终,他还是没说。

    盛夫人心脏有些不舒服,盛喻洲便开着车带她去医院。

    到了医院,盛夫人做检查。

    而等在门外的盛喻洲,抬眼就看到夏朝月一步步朝他的方向走来。

    盛喻洲愣了一瞬,看着夏朝月走近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夏朝月走到他面前,一向清冷的眸中,都是温柔。

    “知道你在这里,我才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派人监视我的行踪?”盛喻洲不悦地问。

    夏朝月神色复杂地回:“以前我对你的行踪一无所知,才导致你去世了也不知情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盛喻洲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

    他抬眼看着她:“如果,我真的不是盛喻洲呢?”

    夏朝月摇头。

    “你是他。”

    “昨天你走后,我找九华山的大师问了两个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问题?”盛喻洲疑惑地问。

    “第一个问题,人是不是可以借尸还魂。”

    “答案是,可以。”

    夏朝月的目光,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,又说。

    “第二个问题,你是不是借尸还魂。”

    “答案,是。”

    闻言,盛喻洲心口一紧。

    而夏朝月的眼眸中,是化不开的柔情:“你就是盛喻洲,对不对?”

    盛喻洲没有说话,这样虚无的事情只要他不承认,就算大师说是,也仍旧证实不了他的身份。

    况且,他觉得现在的夏朝月,好陌生。

    “夏朝月,在我回答你之前,我想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
    夏朝月蹙眉:“什么问题?”

    “你明明喜欢的是林昱恒,为什么变成了很爱爱盛喻洲的样子。”

    这是盛喻洲,最疑惑的事情。

    难道,夏朝月的腿好了,连带着眼盲心瞎的毛病也一起治好了吗?

    夏朝月听到这话,强压下心中隐隐的悸动,开始解释。

    “我以前,的确喜欢林昱恒。”

    “小时候父母偏爱梦渔,每次在宴会上也只跟大家介绍她,京圈的人很精明,他们知道我的父母不喜欢我。”

    “连带着也看不起我,不是把酒泼到我身上,就是一起捉弄我。”

    “一次我被推入水中差点死掉,是阿恒叫人来救了我。”

    “从那之后,他成了我最好的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时时刻刻都陪着我,我也只对他敞开心扉。”

    “从前我的确很爱他,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偏爱我的人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她眸色一暗。

    “可当我们准备订婚的时候,我却出了车祸。”

    “那时我浑身都粉碎性骨折,医生也下了病危通知书。”

    “在意识模糊的时候,我不仅听到父母准备放弃我,还听到了林昱恒来向夏家退婚。”

    “我几乎是一瞬间清醒。”

    “求他不要走,不要离开我,可他却没有回头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我九死一生地熬了过去,派人一查才知道,在我出车祸那一天,他就跟梦渔发生了关系。”

    “他爱的根本不是我,而是我夏家继承人的身份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些,盛喻洲愣住了。

    和夏朝月结婚五年,他从不知道,她的痛苦过往。

    只以为她是因为生病而变得喜怒无常。

    “那你……什么时候变了心,喜欢上我……我堂哥的?”

    盛喻洲险些说漏了嘴,连忙改口。

    夏朝月没有拆穿,只是轻笑。

    “这个问题,我也想了很久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现在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夏朝月看着盛喻洲,一双墨眸熠熠闪光。

    “是新婚夜,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。”

    盛喻洲疑惑: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夏朝月眼底闪过一丝脆弱:“车祸之后,我为了让自己忘记父母和林昱恒背叛的痛苦,让自己沉浸在夏氏的工作之中。”

    “整个人都是麻木的。”

    “穿着白西装的你,是我当时世界里,唯一的色彩。”

    “年少不可得之物终,将让人追寻一生,以前我一直活在痛苦和怨恨里面,是你的出现和陪伴让我感到自己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。”

    “喻洲,所以现在我想郑重地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些,盛喻洲说不出自己心里的什么滋味。

    还喜欢她吗?

    不像从前那样喜欢了。

    不喜欢她了吗?

    听到她的过往,自己仍旧会心痛。

    他和夏朝月像是两个提线木偶,竭尽全力想好好在自己的路上走下去,却不停地被身边人伤害。

    最后拿起尖刀刺向彼此。

    良久,盛喻洲才缓缓开口:“夏朝月,太晚了,这些话如果你以前说该有多好。”

    夏朝月垂眸,语气里是说不出的遗憾。

    “那时候,我以为你心里喜欢的人是梦渔,才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盛喻洲哑口无言。

    原来这么多年,她以为自己喜欢夏梦渔,而自己却以为她喜欢林昱恒……

    他正要说话,护士忽然出来。

    “盛夫人的家属在吗?”

    盛喻洲连忙站起来:“我在。”

    “进来一下。”护士说。

    盛喻洲的心瞬间提了起来,和夏朝月对视一眼,一齐走进了医生科室。

    一进去。

    盛喻洲就看到盛夫人脸色微白,他上前握住母亲的手。

    医生开门见山地说:“盛夫人的心脏长在右边,心瓣内包裹了一个很大的肿瘤,疑似恶性肿瘤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必须要做手术把肿瘤取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盛夫人的心瓣和常人不同,只怕一般的医院做不了。”

    “全球范围内,也只有南和医院的叶叔权医生能做。”

    “但他现在一般不坐诊了,私人想请他去做手术,也是十分困难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盛喻洲脑袋“轰”地一声:“如果不取出来,会影响生活吗?”

    医生声音低沉。

    “不但会影响生活,还会死。”

    盛喻洲脸色惨白,他看着盛夫人眼尾发红。

    不行,他不想失去妈妈。

    盛夫人拍着他手,神情忐忑地安慰他:“妈没事,现在不是好好的吗?”

    这时,母子二人却听到一旁的夏朝月说。

    “盛夫人,明言,这事就交给我吧。”

    两天后,清早。

    盛喻洲刚起床,夏朝月已经等在盛家了。

    见他下楼,开口道:“我已经请到了叶医生,今天可以带盛夫人去住院了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顺利,最迟明天就能手术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一夜未眠的盛喻洲,才算是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谢谢你,夏朝月。”

    他认真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。

    夏朝月唇角微微勾起:“以后再谢,先去医院吧。”

    而后,她带着盛喻洲和盛夫人去了夏氏私人医院。

    盛夫人的手术,整整持续了十个小时。

    盛喻洲焦灼地在手术室外走来走去,夏朝月时不时安慰他几句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。

    身穿手术服的叶医生和护士们一起出来,说:“手术很成功!肿瘤也是良性的。”

    闻言,盛喻洲和夏朝月对视一眼,眼尾瞬间发红。

    夏朝月没忍住,把他一把拉进怀里安慰。

    “没事了,没事了。”

    感受到她炙热的胸膛,盛喻洲的心猛地一跳。

    可他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,只想在夏朝月的怀里痛快哭一场。

    手术成功后,盛夫人恢复得很快。

    盛喻洲每天陪着母亲,夏朝月也每天过来看她。

    在这个过程中。

    盛喻洲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:“盛先生,之前您报警的盛太太由于袭警已经被提起公诉,判处有期徒刑两年,并赔偿被袭击的女警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三万块。”

    “但她没有钱,她的女儿也拒绝支付。”

    盛欣然拒绝支付……

    他唇角不禁勾起一模嘲讽,这就是他的亲生母亲,一心所为的女儿。

    “知道了,谢谢您警官。”

    挂断电话后,盛喻洲笑着把这事告诉了盛夫人。

    盛夫人这口恶气才算出掉。

    一个月后,盛夫人出院那天,在南极搞科研考察的盛家二叔盛志邦才匆匆赶回。

    他知道一切是夏朝月帮的忙,万分感激。

    非要请她在家里吃饭。

    吃饭这天。

    夏朝月坐在客厅,和盛志邦侃侃而谈当前的商业局势,目光时不时看向厨房和佣人一起做饭的盛喻洲。

    一瞬间,她感觉仿佛回到了从前。

    吃饭时,盛志邦和盛夫人不停地给盛喻洲夹菜,目光都是宠溺。

    盛喻洲仿佛也早已习惯,时不时还跟他们撒娇。

    他的脸上,洋溢着自己从未见过的幸福。

    吃完饭。

    盛志邦送盛夫人回房休息,盛喻洲送夏朝月离开。

    刚走出盛家门外。

    夏朝月借着酒意,想去牵盛喻洲的手,他却下意识躲开。

    她脸上闪过一丝低落。

    而后她看向盛喻洲,说:“喻洲,看到你现在过得很好,我就放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我才明白,爱一个人的时候,看到他幸福自己也会感受到幸福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你还是很排斥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会尽量控制自己,不再来打扰你。”

    话落,夏朝月就上了车。

    直到黑色的迈巴赫不见踪影,盛喻洲心中莫名泛起一丝失落。

    这一次,夏朝月说话算话。

    秋去冬来,盛喻洲真的没有很少见到她。

    偶尔在宴会上碰到,夏朝月也只是目光追随,却从不打扰。

    除夕夜。

    盛喻洲和和父母一起包着饺子,有些心不在焉。

    盛夫人见他闷闷不乐好几个月了,心知肚明:“明言,你的饺子边快捏成包子了。”

    盛喻洲回过神:“有吗?”

    他垂头一看,还真是。

    盛夫人放下手里的饺子皮,问他。

    “在想着谁?跟爸妈一起包饺子都不专心。”

    盛喻洲连忙摇头:“我没有。”

    他撒谎了。

    他在想夏朝月。

    从前的每个除夕夜,夏朝月都没有和夏家人一起守岁。

    她总是默默地望着窗外,一看就是一整夜,而自己也就默默地陪着她。

    那这五年来,她又是怎么过的呢?

    就在这时。

    盛喻洲忽然看到,落地窗外闪过一道人影。

    他连忙追了出去,果然看到夏朝月一袭深色大衣,背影却落寞地往前走。

    “夏朝月,你怎么在这里?”

    夏朝月脚步一顿,回头看向他:“梦渔和林昱恒闹离婚,很吵,我就随便出来走走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盛喻洲想也不想就说。

    “我家包饺子还缺人,你要来帮忙吗?”

    闻言,夏朝月眼里都是不可置信:“我……可以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

    盛喻洲一步步上前,拉着她的手,往盛家去。

    她手心冰凉。

    其实从自己认识她开始,她的手一直都是冰凉的。

    从前他总想,如果有一天自己能让她变得温暖就好了。

    现在夏朝月的确变了很多。

    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清冷孤僻的夏家大小姐,多了温柔和同理心。

    进入盛家。

    盛夫人和盛志邦对视一眼,还有什么不明白呢?

    “小夏你来得正好,叔正愁找不到人喝酒,陪叔喝一杯!”

    盛志邦上前,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
    夏朝月点头:“我的荣幸。”

    而后盛志邦拉着她到沙发坐下,电视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,二人谈论着时事。

    偶尔,夏朝月故意装作不懂,询问盛志邦。

    盛志邦都诚心诚意地回答并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她。

    盛夫人更是端来了水果,是她喜欢的吃的车厘子。

    “我本来想切一点芒果,但明言说你对芒果过敏,又说你喜欢吃车厘子。”

    “来,试试。”

    “这可是我专门让人从新疆空运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夏朝月接过,吃了几颗,就借口去了卫生间。

    许久才出来。

    一出来,就看到盛喻洲站在门口等她:“夏朝月,你眼睛怎么红了?”

    夏朝月说不出心里的什么滋味。

    她看着盛喻洲,一字一句地说:“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,被长辈真心照顾的感觉。”

    “喻洲,如果没有你。”

    “也许我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父母对孩子的感情,是什么样子。”

    盛喻洲很是诧异,他没想到,夏朝月这样清冷淡漠的人,会因为得到一点爱而红了眼眶。

    心里泛起淡淡的痛意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。

    “嘭——”地一声。

    窗外绽开了五颜六色的烟花,盛喻洲拉起了夏朝月的手,来到落地窗前。

    而后,他闭上眼,对着烟花许了个愿。

    夏朝月疑惑:“你许的什么愿?”

    盛喻洲抬眼看向她,笑了笑,说。

    “我的愿望是,明年我们还能一起过除夕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夏朝月清冷的眸中,泛起喜意。

    “喻洲,你是原谅我了吗?”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,愿意回到我身边了?”

    盛喻洲闻言,傲娇地把头别到一边:“盛喻洲是原谅你了没错。”

    “但盛明言可没想好,要不要和你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夏朝月抑制心底喜意,试探着拉起他的手:“只要你肯给我机会。”

    “我会用一生来证明,不管你是谁,你都是我最爱的人。”

    五年了,盛喻洲那颗冰封的心,缓缓有了松动。

    他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我相信你。”

    【完结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