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就像之前桑晚开除那个不负责的安保队长一样。
温泽翰深吸一口气,“晚晚,很多事情你不了解。苏遥是公司重要客户介绍进来的,如果这样,会给我们星悦造成严重的损失。”
桑晚不紧不慢,淡淡地笑:“舅舅,如果不开除,这件事情被对方的太太闹大,那恐怕会上社会新闻。那样对星悦的名声,将是致命的打击。”
“那人信口雌黄,她有证据吗?”
桑晚眯着眼,勾了勾唇,“舅舅,你怎么就确定她没证据?”
温泽翰哑口无言,最后也拿桑晚没办法。
她从办公室出来后,刚巧碰见正欲进去找温泽翰的余莉。
她淡淡地颔首,算是打过招呼,离开了。
余莉站在原地,看着桑晚的背影愣了好久。
应该不是她。
这个桑晚才多大啊,她没那么多心眼干这么多事。
-
苏遥趴在桌上哭成了泪人,蒋依依看着自己这位高中同学兼闺蜜这样,也很难受。
“遥遥,你见我一直哭,你不说出来我怎么帮你!”
能进星悦,也是蒋依依介绍的。
所以苏遥来找蒋依依帮忙。
苏遥红着眼,满眼恨意,“肯定是她干的!依依,我们公司来了个总监,叫桑晚。
蒋依依弯着唇淡淡地笑,“桑晚我认识。遥遥,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欺负我后妈的那个姐姐吗?”
苏遥的泪戛然而止,她吸了吸鼻子,“你该不会说,桑晚就是你那个姐姐吧?”
蒋依依点头,“是她。”
苏遥万万没想到,以前被他们经常关在阁楼,以前被他们经常取笑的那个女孩,现在居然成了她的上司。
她瞬间心情更不平衡了。
“依依,这公司不是你后妈的吗,你后妈一句话,桑晚就能滚蛋了!”
蒋依依叹气,“哎,遥遥你不知道。我那后妈好像给她找了一门亲事,具体哪家不清楚,但肯定是不太风光的。我妈就让她进了公司,否则我姐怎么可能进公司呢。”
“之前她还赖在我未婚夫的身边当秘书,想勾搭我未婚夫呢。还好,我未婚夫对她没意思”
苏遥眼里划过一抹恨意,这桑晚果然是个不知检点的人,居然还企图用这个把她从公司赶走!
她捏紧拳心,“明天我就去公司找她说理!”
“小心点,别硬碰硬。遥遥对不住,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。”
蒋依依说得很好听,事实上什么都没帮,顺便帮桑晚树了一个敌人。
苏遥是她同学没错,但两人还没好到那种需要她伸手帮忙的程度。
以前苏家风光的时候,她或许会帮。现在苏遥都家里都没落了,她当然就不可能了。
-
桑晚下班回家,发现客厅里有一束玫瑰。
林姨笑着冲她道,“太太,这是先生买给你的。”
是吗?沈斫年没事买什么花。
桑晚凑近,白皙的手指抽出上面的卡面。
在看清上面的字后,她耳根迅速蹿红。
【对不起,昨天是我没轻没重,以后我会注意点。】
桑晚脑海里闪回到昨晚那没羞没臊的画面。
沈斫年说非逼着她数数,
单数就给她痛快,
双数就像挠痒痒,
但在她找到规律后,沈斫年故意单数的时候加了一把力,
桑晚昨天的喉咙都喊哑了。
最后不管沈斫年说什么,她都不数了。
今天,他居然还敢用这个来道歉!
桑晚一想到花店的店员,林姨,都有可能看过这张卡片,脸颊就感觉到发烫。
她三下两下把卡片撕成粉碎,扔进了垃圾桶里。
林姨看着太太愤怒的背影,“这是咋了。是不喜欢红玫瑰吗?”
沈斫年刚开完线上会,出来时,林姨就提醒他太太回来了。
他转脚去了她的房间,敲门没人应,他拧了拧把手,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。
他啧了一声,又回到了客厅。
“太太没看到花吗?”
林姨:“看到了,先生太太好像看了您写的卡片特别生气。”
沈斫年拧眉,卡片?
他似乎想到了什么,拿出手机给桑晚发消息。
桑晚躺床上一想到林姨看到了卡片,就社死的想撞墙,就在这时手机震了。
是沈斫年的消息。
【卡片是我手写的,没有假手于人。只有你和我看到。】
桑晚抿了抿唇,不太信他的话。
【别生气,如果有
季泽修速度快,刚好在两人进电梯时,挤了进去。
桑晚看着突然闯入的男人,眼神警惕地把沈奕然往身后拉了拉。
“桑晚,我们聊聊。”
电梯里就他们三个人。
而沈斫年还在停车场里等着,桑晚冷冷地睨着男人,“我们没什么好聊的。”
季泽修蹙着眉,低头打量着小男孩,似乎在探究他是什么背景。
昨天他姐给他打电话呼,季泽修就去找了校长,可惜那边滴水不漏,丝毫都不肯透露这位小朋友的家世。
季泽修当然也不可能查到,坐到沈言瑾的位置,有很多手段能够保护自己孩子的信息。
季泽修也不是想查沈奕然,而是想知道桑晚的新金主到底是谁。
“你一定要当着小朋友的面,聊吗?”
桑晚轻嗤,“季泽修,你这么喜欢跟已婚的女人聊吗?那不然你让蒋依依去给你戴个,你天天去找她单独聊吧。”
话落,季泽修的太阳穴一突一突的,濒临耐心的临界点。
而沈奕然似乎也看懂了,这个讨人厌的叔叔居然是小叔的情敌。
他气咻咻道,“大叔叔,你放弃吧。你比不过我小叔的,我小叔可比你帅多了,还比你有钱,还对我小婶婶好。哼哼,你配我小婶婶,差远啦!”
桑晚看着电梯的数字跳到了b1层,“走了奕然,别跟人渣说话,免得被传染了。”
桑晚拉着沈奕然,快速地离开。
而身后受挫的男人,被贬低得一无是处。
本来也只是想跟桑晚一起吃顿饭,季泽修现在只想揪住她背后的男人到底是谁。
桑晚老远看到了男人的车,快速拉开车门,坐了上去。
沈斫年轻啧了声,“怎么,见鬼了?”
沈奕然显得格外兴奋,“小叔,我刚帮你把情敌赶跑啦!”
“我厉不厉害?”
“哦?”沈斫年促狭地笑着,“我的情敌?哪个情敌?”
后半句话,他是看着桑晚说的。
桑晚抿了抿唇,道,“刚在电梯遇见了季泽修。”
沈斫年轻呵了一声,语气轻慢,“他啊。”
“沈太太,他是我的情敌吗?”
季泽修不配。
沈斫年紧盯着女人的脸,直到她那张粉唇轻吐出两个字:“不是。”
他才满意地勾了勾唇,“走了,回家了。沈奕然,别跟着电视学了几个词就乱用,回去罚你默写一百遍情敌。”
沈奕然:“”
桑晚:“”
-
翌日,苏遥怒气腾腾地冲到了桑晚的办公室。
“桑晚,是你下开除我的决定的吗?”
桑晚看着女人,蓦地笑了笑,“苏遥,你违反的员工手册好几条,规定不是我下的,而你应该问问你自己。”
“李总监没跟你说吗,走正常辞退的流程,该对你的赔偿一分钱都不会少。”
苏遥怒不可遏,“凭什么开除我!你才来几天,不过也是靠家里,现在还拽上天了!”
“那刘太太诬陷我,你去调查了吗,就给我定罪!”
“哦?”桑晚笑了笑,特别是看见办公室外围着的那群吃瓜群众,“苏遥,你确定要找我拿证据?”
苏遥蓦地有些心虚。
但又自信,哪怕桑晚知道了她和温泽翰的关系,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点出来。
桑晚压根就没想点温泽翰。
她拨了一通电话,很快总店的前台人员,带着一份监控赶来了总部。
“桑总监,这是您刚刚要的东西。”
桑晚勾了勾唇,将u盘插进电脑,“想看看吗?”
苏遥的心提起来了,“你别虚张声势,有本事就给我们大家都看看!桑晚,不然我可要告你污蔑了!”
桑晚没想到有人这么不见棺材不落泪。
她点开视频,这也是那位刘太太手里的证据。
从苏遥怎么跟着客户进了包间,然后什么时候出来,都记录得一清二楚。
当然,桑晚知道,苏遥可能真的没跟对方发生什么。
但她也只是要一份似是而非的证据。
“我没有!”苏遥慌张的看着周围的人,“你们听我说,我真的是跟客户谈生意。”
“大厅不能谈?餐厅不能谈,一定要酒店开房吗?”
苏遥一肚子委屈,那天她也奇怪,但对方说了想看看他们的行政套房,顺便两人就在酒店聊了会儿。
当然苏遥很会语言上的勾搭对方,但两人没有越轨半步。
所以她才会如此委屈。
围观的同事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气,神色闪了闪,对于苏遥是什么人,他们心中也有了判断。
“我们真的只是谈生意!我不可能跟他有瓜葛的啊,我有男朋友了,你们不信问温总!”
话落,全场寂静。
桑晚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她,没想到有人会蠢到自爆,“温总?温总经理知道你有男朋友的事?”
办公室外的人越来越多,而苏遥也越描越黑。
终于温泽翰赶来,冲着苏遥呵斥:“别闹了!开除你是我的意思,如果不满意就去劳动局申请仲裁吧!”
苏遥无措地看着男人,“温总,你”
温泽翰环顾一圈,“看什么看,不上班啊?都散了!”
他深深地看了桑晚一眼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昨晚,他老婆在家跟他闹了半夜,没想到今天来公司又是一通折腾。
温泽翰知道,这个苏遥无论如何也留不住了。
苏遥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,桑晚只觉得她有些可怜。
一个恃宠而骄的金丝雀。
她莫名想到了自己。还好,她没有这么狼狈。
那天跟苏遥一起蛐蛐桑晚的同事,战战兢兢。
那天苏遥背地里说桑晚不知检点,而今天就因为不知检点被开除。
一想到这个女人的厉害,她都有些害怕。
桑晚并不知道,自己不知不觉地又立了一次威。
“咦,真奇怪,今天那财务部的女魔头批报销单特别快。呵呵,刚我都收到款了。”
“小声点,被余总听到你就完蛋了。不过说起来我也收到了,以前她不是最喜欢卡我们报销的嘛。”
桑晚弯了弯唇,所以这算余莉对她表达的感谢吗?
晚饭时,季泽修心不在焉。
蒋依依也不是傻子,他从匆匆跑远到再回到餐厅时,就变成这个样子了。
她不敢问,刚刚季泽修到底是去拿东西,还是去追人了。
而追的人又是谁。
季泽修忽而开口,“依依,你知道你姐姐跟谁订婚了吗?”
蒋依依的心蓦地一沉。
看来不用问,你蒋依依已经知道答案了。
她不明白,为什么桑晚都离开了,他还满心满眼地去打听她。
桑晚到底给他下什么迷魂药了!
明明自己才是他最在意的那个人才对!
她故意道,“泽修哥,姐姐上次跟申家退婚后,爸爸妈妈就不太在家里说这件事情。但她应该是已经订婚,说不定已经结了,就等办婚礼了。”
“我猜测,可能对方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原因。可能比申少更花心一点?”
蒋依依巴不得桑晚嫁的差,那样以后她就永远可以把她踩在脚底下了。
听到这儿,季泽修蹙着眉,陷入了思索里。
“泽修哥,”蒋依依忍不住试探,“你刚是遇见姐姐了吗?”
季泽修一顿,旋即否认,“没,别胡思乱想。婚戒我找人订好了,婚纱的话你想想看,去哪儿拍?”
蒋依依闻言,心稍稍安定了一些。
至少,她的泽修哥还是愿意跟自己结婚的。
“泽修哥,婚纱照的事情不急。你看什么时候有空,我们去把证领了?”
本来这件事不应该蒋依依来问,可她实在是等不及了。
越等下去,季泽修的心她拿不准。
季泽修在听到领证后,明显一愣。
他沉吟了片刻,开口道,“依依,领证的事情不急。等我忙完了这一阵,选个好日子就去领好吗?”
“依依,我还没给你求婚。”
蒋依依刚刚沉下去的心又一点点地恢复了温度,“讨厌,泽修哥。”
“好了,依依,这种事情,不应该你来提。等我,好吗?”
蒋依依害羞地低下头,“知道啦,我都听你的。”
安抚完,季泽修的思绪拉得很远。
要,领证吗?
-
回家后,蒋依依就把泽修哥准备给自己求婚的事情,跟父母说了。
蒋国超很满意这个女婿,“依依,以后结婚了不要再任性。泽修是难得的好男人。”
“知道啦,爸爸!”蒋依依可爱地吐了吐舌头,而后看向温月如,“对了,妈,我听说姐姐又在公司惹事。上次我托你介绍进去的闺蜜,也被她给开除了。”
“啊,你是说桑晚吗?”温月如不敢置信。
“是啊,妈妈,舅舅没给你说吗?”蒋依依又问。
温月如绷着脸,眼眸微沉,“嗯,依依我知道了,改天我过去教训她。”
说是教训,可温月如到现在连女儿的微信都没加回来。
她也很受挫。
蒋依依做完这一切就满意了。
-
桑晚跟沈斫年一起把沈奕然送回家,车里只剩他们两人,气氛有些诡异。
两人谁都没打破僵局。
沈斫年冷不丁问,“这周末你加班吗?”
她摇了摇头,“不加。”
“嗯,刚好那游轮去拍照吧。”
桑晚:
“游轮?”
沈斫年浅笑,“上次你给的券,刚好别浪费。我们去旅游顺便把婚纱照拍了。”
“好吧。”
桑晚也不知道沈斫年哪句话真,哪句话假。
但终归婚纱照也是要拍的。
-
温月如
温月如愤怒地瞪着那离开的背影,“泽翰,你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?”
什么叫作不把她当家人看了?
她一个无亲无故的女人,还真要丢掉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吗?
温泽翰看出来刚刚外甥女不似作假。
她居然把姐姐都拉黑了。
温泽翰眸光微闪,不由得对桑晚又改观了一点。
“姐,你消消气,小孩子嘛,说点气话那很正常。刚刚你打了她,可能她觉得没面子吧。”
温泽翰自然不会把话说穿,随便和稀泥得了。
温月如胸脯上下起伏,显然气得够呛,可当保安上来时,她的火苗直冲头顶。
“怎么,你们还真想把我给赶出去不成?”
温泽翰陪笑,“姐,消消气,哪能啊。”
说完,他瞪着两个保安,“没事就下去,我这里没有什么事。”
两个保安面面相觑,“可是刚刚桑总监说”
“是她大,还是我大?”温泽翰眼眸眯了眯,“怎么你们只听总监的话,把我这个总经理的话当放屁。”
“不敢!”两个保安立刻低头,但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。
温月如气都气饱了,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。
“走了,不用你们赶!”她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,气势汹汹地离开。
温泽翰若有所思,什么时候这公司里,桑晚的地位比自己还高了?
-
桑晚离开温泽翰的办公室后,转身去了洗手间。
她看着红肿的半张脸,知道今天这班是上不下去了。
还好她随身带着口罩,拿了包,她匆匆下班。
回到家时,桑晚径直回房,根本没管林姨在后面说了些什么。
她洗漱后,脸颊的还依旧火辣辣的疼。
可见温月如的这巴掌有多疼。
她自嘲地笑了笑,之前打那对狗男女各一巴掌,今天这算是反噬了吗。
桑晚也没办法护肤,直接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,倒头就睡。
睡之前还给林姨发了条消息,不用叫她起来吃晚饭。
沈斫年今晚又应酬,提前给桑晚发消息说不回去吃饭。
只是五点发的消息,到了六点半都没人回。
他懒懒的推开包间的门,目光一顿,没想到季泽修也会在今天这场局里。
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,纷纷在心底咒骂,到底是哪个想不开的把沈斫年和季泽修同时拉到一个饭局里了。
有人赔笑,“呵呵,沈少,我们隔壁还有一场,不然我带您过去?”
这相当于是要硬生生将两人分开了。
可沈斫年不依了,凭什么离开的是他。
他直直地走到沙发,一屁股优雅地坐下,笔直的双腿交叠在一起,冷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膝盖。
“哦,我懒得动了。不然你们看谁愿意去隔壁,就请他去隔壁。”
这个“他”,沈斫年咬得格外重,在场的人都能听出话音,这是在阴阳让季泽修走呢。
季泽修眉眼淡淡地扫过沈斫年那张倨傲的脸,“没事,不用特地为我们分开两个场子。”
“我相信沈少,没那么小气。沈少,你说对吧?”
沈斫年眸子微眯了一度,“呵,是啊。”
“今天大家都没叫女伴?来,今天的消费我包了,你们给女伴打电话吧。”
不少人为了缓和气氛,给沈斫年捧场。
有现场叫的,有打电话喊的,沈斫年疏冷的眸子微微转动,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,“季总不叫女伴吗?”
“还是说你没有?”
季泽修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唇,“不劳沈少费心。”
才十分钟,包间里顿时多了不少美女。
有清纯的,也有大家闺秀,更有热辣美艳的。
沈斫年漫不经心地拿出手机,装作在看手机,实则把全场都录了下来,最后定在季泽修的身边。
刚刚一位清纯的大学生,小鸟依人的坐在了季泽修的身边。
沈斫年满意地将视频保存,勾了勾唇。
而季泽修看着这身侧突兀的女人,皱了皱眉,“不用陪我。”
他冷不丁瞥见那独自一人男人,“去陪沈少吧,坐你对面那位。”
沈斫年无意听见了男人的话,轻啧了一声,“女伴就不用给我了。毕竟我喜欢男人。”
最后季泽修看着旁边女孩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,只能将她留下,“你不用管我,吃你的就行。”
后面,整场饭局还算融洽,没有出太大的幺蛾子。
只是人人都看出来沈斫年的兴致不高,他盘着手中的打火机,旁边有人要给他点烟。
他摆手笑笑,“烟戒了,带着打火机解馋而已。”
众人乐了,还是
桑晚有些睡懵了,忘了自己的脸颊的痕迹。
她眸色淡淡,“没事,被我妈打的。”
闻言,沈斫年的眉心锁得更紧了,“上药了吗?”
“她为什么打你?”
为什么打?
桑晚自嘲的笑了笑,“因为我说要跟她断绝关系,大概是被我激怒了吧。”
“抱歉,我们的婚礼上,我不打算叫她来参加。”
桑晚以为沈斫年更看重她是蒋国超继女的这层身份,差点忘了两人算是协议结婚。
如果她没了这层身份,也不知道沈斫年还愿不愿意跟自己结婚。
“如果你觉得我身份太低微的话,我都接受,不介意你换一个妻子。刚好现在我们的婚礼还没开始,婚纱也没拍”
“谁说我介意了?”沈斫年很多时候都要被这女人给气疯了。
可看见她脸颊的红痕,他的心跟着疼,“上药了吗?”
桑晚一怔,旋即摇头,“没。”
“等着。”说完,沈斫年转身离开。
桑晚不明所以,但老老实实倚在门边等着,没再钻进被子里,尽管她两只眼皮快打架了。
不一会儿,男人拎着药箱回到了她的房间。
沈斫年看着那温婉的女孩,茶色的头发披肩,可能因为刚起来,头顶还有些凌乱。
而她红肿的脸颊,刚好为她增添了一分破碎感。
他呼吸沉了沉,弯腰打横将她单手抱起。
原本还有些困的女人,这下算是彻底醒了。
“沈斫年,你干嘛?”
男人一步步走进她的卧室,将她小心地放在柔软的床上,“不做什么,给你上药。”
桑晚诧异,刚刚沈斫年是在关心她吗?
她垂眸看着男人柔软的发顶,正低头专心致志地找着药膏,当他抬头时,手里多了一支白色的药膏。
沈斫年拿着棉签,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。
他俯身凑近,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颊,让她微微有些不自在想要往后躲,偏偏沈斫年强势地固定住她的腰,“别乱动。”
“你忘了周末我们还要去拍婚纱照?不擦药膏,你这伤周末都好不了。”
桑晚恍然,原来是为了婚纱照。
她不再避开,背脊挺得笔直,两人的温热的呼吸就这么暧昧地交缠着。
而那温热的呼吸,如一道电流般,钻进桑晚的身体,酥酥麻麻的让她脸颊迅速地攀红。
而认真给她上药的男人,眉心又蹙了蹙,“你的脸怎么越来越红了?”
沈斫年放下手中的药,“不然去你医院吧。我抱你去。”
“等等”桑晚急声打断。
要是真这么去了医院,一定会被人笑话的。
她指了指窗户,“我感觉脸颊还好,你帮我把窗户打开一点点,可能房间太闷了,没透气。”
“透透气就好了。”
“是吗?”沈斫年还不太放心。
但桑晚坚持,沈斫年也只能妥协了。
“你妈为什么打你?”他蹲在地上,一边收拾着医药箱,一边漫不经心地问。
桑晚扯唇轻笑,“因为我没有按她想的做,可能在她眼里是忤逆吧。”
她语气轻的好像温月如如此对她,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。
可只有沈斫年看见了她眸底掠过的悲伤。
他深吸一口气,站了起来,“今晚好好休息,什么都别想。”
“以后再有这种事发生,报我的名字。你又不是守寡了,有老公给你撑腰。”
话落,沈斫年快步走出了房间,留下一脸怔然的她。
有人给她撑腰,桑晚脸色微变,除了奶奶,很久没人为她撑腰过了。
只是沈斫年对谁都这么好吗?
-
“什么,你说的被沈氏拿到了?”蒋国超听着助理的汇报,脸色黑如墨。
他一刻也没等地给妻子打电话,“月如,上次让你哄晚晚的事情,你去办了吗?”
温月如的心脏蓦地一紧,“怎么了国超,是出事了吗?”
蒋国超声音里透着淡淡的不耐烦,“今天沈斫年把我们看中的那块地抢过去了!本来我跟申家都谈好了,结果申家告诉我给不了,再一问是因为沈斫年!”
温月如莫名想到了昨天的那一巴掌。
昨天她刚打完,今天沈斫年就开始报复了吗?
可是,沈斫年为了桑晚,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吗?
温月如全身微僵,“国超,不然再等等,说不定是他准备来孝敬你这个岳父的呢?”
“呵,”蒋国超险些气笑了,“温月如,你今年也四十多快五十了,能不能别这么天真。”
“你等着,我现在立刻回来!”
在电话里,蒋国超算是跟她说不清楚,花了不到半小时杀回家里。
在看着妻子那张失魂落魄的脸,他眉心皱成了川字,“你到底跟晚晚说了什么?”
温月如眼圈微红,“晚晚根本不听我说的,她一句句话怼到了我的嗓子眼,我我气不过,昨天打了她一巴掌。”
“什么?”蒋国超震怒,“我让你跟你女儿是去和好的,没让你去打人。你能不能别这么意气用事!”
难怪今天听申家那边的意思,这块地怎么都不可能给自己了。
蒋国超踱着步子,走来走去,“我现在跟你一起去找晚晚!”
温月如脸色苍白,“没用的。我这女儿跟她爸爸一个脾气,犟到骨子里。”
蒋国超眸色又是一沉,“那怎么办?你难不成以后还不打算跟晚晚来往了?”
如今桑晚高嫁,不利用这层关系接近沈家,那除非是脑子进水了!
蒋家一直是豪门圈的中层,不上不下,能跟季家联姻都是因为季泽修上次跟他们女儿闹出了绯闻。
而跟沈家结亲,就会让蒋家更上一层楼。
蒋国超不想放弃这次的机会,就算不更上一层楼,也不能得罪了这门姻亲。
他果断下定决心,“你不去找,我去!”
沈斫年的助理一脸为难的看着蒋国超,“蒋总,我们今天沈总都没空,不然你改天再来?”
蒋国超不敢流露半点不满,脸上挂着和煦的笑,“麻烦问下,沈总哪天有空?或者我今天等沈总开完会,我今天也不急。”
助理深深地看了蒋国超一眼,“那行吧,不确定沈总什么时候开完会,先提醒你一下。”
助理很快回到沈斫年的办公室,“沈总,蒋国超说今天要等您。”
男人戏谑一笑,“让他慢慢等吧。”
急什么,他老婆的场子,他来替她找回来!
蒋国超从天亮等到了天黑,一直到整个沈氏的人都快走空了。
他一脸微讪地看着沈斫年的助理,“不知道沈总会开完了吗?”
助理起身看了看表,好家伙都快八点了。
“稍等,我去问问。”
蒋国超就这么看着沈斫年的助理走进他的办公室,又从里面出来,“蒋总,我们沈总纲开完会,你请进吧。”
虽然明知道这一切都是沈斫年的刁难,但蒋国超没有半点怨言。
“谢谢,麻烦你了。”
沈斫年刚刚签署完最后一份文件的时候,蒋国超走了进来。
“呵呵,沈少,不好意思今天太打扰你了。”
沈斫年神色淡淡,“蒋叔,抱歉,我今天实在是太忙了,让你久等了。”
话这么说,可他眸中没有半点歉意可言。
“我听助理说你找我挺急的,不知道所为何事?”沈斫年慢条斯理地问。
蒋国超轻轻笑了笑,“该我说抱歉才对,今天打扰你了。斫年,是这样的,我之前一直看中东城那块地,但听说被你拿下了。”
“哦,你说那里啊”沈斫年慵懒地托着强调,“那块地对我们沈氏还挺重要的,我们最近规划在那里打造一个度假村。怎么,蒋叔叔也想要?”
“呵,那真是爱莫能助了。”
沈斫年冰冷的句子里,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。
可蒋国超知道,明明沈斫年是没有计划用地的,这种突然的截胡除了针对呀找不到别的原因。
最重要的是,现在,蒋国超可能丢的是一块地。
但后面,如果沈斫年要继续针对下去,就不单单是一块地的价值了。
“哎,斫年,昨天我那妻子糊涂,她最近跟晚晚起了一点小矛盾,我说让她好好哄哄晚晚,可没想到她弄巧成拙”
“我一定让她好好给晚晚道歉。哪怕她是晚晚的母亲,也不能随意打孩子的。”
蒋国超说得义正辞严,可落在沈斫年的耳里只觉得可笑。
“呵呵,蒋叔叔,我还以为你今天是来谈生意的。既然你说到这个,那我就好好跟你唠唠。”
沈斫年慢悠悠地转动着手中的笔,“本来,我不应该介入我妻子和岳母之间的事情。”
“但
“没。”沈斫年淡定地给桑晚挑着鱼,“蒋国超来找我求和,我说了他几句。”
凭着桑晚的直觉知道这事情没那么简单。
“你对蒋氏做了什么?”她试探地问。
沈斫年语气平淡,“也没什么,不过拿了一块他心心念念的地。”
桑晚:“”
一块地价值多少钱,桑晚不敢问。
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,“就为了给我出气?”
“对,”沈斫年轻轻笑了笑,“就为了给你出气。”
她实在搞不定这个塑料老公在想什么,感动是有的,震撼也是有的。
可他不是喜欢男人吗?
“沈少,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?”
沈斫年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,“这就叫好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