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!”

    方安也不墨迹,来之前他就算好了价格,这年头也就值这点钱,等包产到户之后,价格才能往上提。

    “那成,我给你开条子。”

    张建军写好条子让方安签字,然后就把钱递了过来。

    三张兔子皮,一张卖一块五,两张卖两块,一共卖了五块五毛钱。

    其余三张皮子加在一起是五十八。

    总共是六十三块零五毛。

    昨天留下的十块钱,买青霉素花了两块七,还剩下七块三。

    兜里一共是七十块零八毛。

    “小伙子,你再弄到皮子就来找我,我们这轮休,周一周三周五都是我值班,保证给你高价!”张建军笑呵呵地补充。

    “谢了。”

    方安笑着应下,揣好钱出了门,沿着路往东走,能看到前方一千米左右的百货大楼。

    但他没急着往那边去,沿着右手边的路往前走,看到前面书店的西边有条胡同,拐进胡同后继续往南走,走出五百米,又右拐钻进更窄的一个小胡同。

    这胡同也就一米宽,雪扫到了两边,能隐约看到地上有几条自行车的车轱辘印儿。

    方安来回看了看,找到个刷着黑漆的木头大门敲了下。

    “找谁啊?”

    他刚敲两声,门就开了,一个裹着黑色大棉袄的男子探出个脑袋。

    男子看见方安后没急着说话,往胡同口看了几眼,这才把目光收回来,“你干嘛的?”

    “买票。”

    方安欣慰地笑了笑,幸好这小子还没被抓。

    “买什么票,找错人了。”男子说着就要关门。

    “等等。白哑巴介绍我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老白?”男子上下打量着方安,又看了眼胡同口,“进来说。”

    方安跟着进门。

    男子迅速把大门关上,压低声音质问,“你认识老白?”

    “上秋前儿在他那儿买过,他跟我说的,找不到他就来这儿。今天来晚了,没看着他。”方安胡扯了几句。

    这些票贩子大多会去黑市盯着,看到人手上没票再上去问,毕竟卖这东西是违法的,他们也不敢太明目张胆。

    但现在黑市早就关门了,他们也不敢在那边瞎溜达。

    至于这白哑巴,也不是真哑巴,就是说话声音小不容易听见,别人给他起的外号。

    白哑巴跟这小子是一伙儿的,跟他一样天天去黑市,但入冬之前就已经进去了。

    方安说是白哑巴介绍的,不至于遭人怀疑。

    “害,不早说。”男子顿时放松下来,“要啥票?”

    “十斤白面,十斤大米,再来十斤玉米面。”

    “嚯,这么多?”

    男子眼前一亮,这可是个大客户,急忙掏出手里的一堆票。

    这时候的粮票就五种,一两的,五两的,一斤的,五斤的,最大的就是十斤的。

    但十斤这种大额的很少见,他手上也没有,只能给方安一张五斤的米票,剩下的都是一斤的。

    “大米白面一斤一毛,玉米面一斤五分。”

    “老白跟我说过。”方安掏出两块五递过去,“有糖票吗?”

    这时候买糖也需要票的,但指的是白砂糖,至于糖块就不需要了。

    “有,要多少?”

    “一斤吧!”

    “这个贵,得两毛。”

    “成。”方安把钱递过去,揣好票就要出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