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耿于怀。\n毕竟,她戴过。\n而且,程、傅联姻,圈里一度认为是金童玉女,一对璧人。\n甚至称呼她‘小程太太’了。\n“我还给嘉兴了。”文笙扭头。\n气息缠绕。\n他清冽,厚重。\n像普众寺庙堂的供香,像枫叶山十月晚秋的古钟。\n沧桑风霜,神秘旷远。\n傅时延从背后搂住她,一手蒙她眼睛,一手为她戴上钻戒。\n“傅太太。”他吻她脸颊。\n文笙心头一阵一阵的激荡。\n仿佛海啸过境。\n呼吸紊乱,身体酥麻,脑子空白。\n傅时延松开手。\n她望着无名指的钻石,精致的心形。\n“不骂我了?”他闷笑,“我多没良心啊,怀了我的孩子,外界也晓得笙儿是傅家的准儿媳了,连婚戒也不舍得买,白白娶一漂亮姑娘。”\n昨天埋怨他不买婚戒,他承诺定制一枚,她不搭理。\n以为唬她的。\n这会儿,又懊悔,又感动。\n文笙视线里,是钻石的一缕缕莹白,是瞳孔的一缕缕泪雾。\n“笙儿影后。”傅时延笑话她,“别演了,糊弄我呢?”\n越是哄,越是哭崩了,这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,她嫌难堪,等不哭了,非得折腾他。\n她噗嗤笑,擦眼泪,“我就是在演戏。”\n“喜欢吗?”\n“勉强。”她犯倔。\n“有心仪的款式,你自己选。”傅时延顺着她,“不用考虑钱。”\n他靠近的瞬间,文笙不禁微微一抖。\n难以形容的纠结,酸楚。\n“怎么。”他察觉,“做亏心事了?”\n她捻着冰冰凉凉的戒圈,一边遮掩失态,一边转移话题,“我以后出轨了,你家暴我吗。”\n“家暴。”傅时延不假思索。\n“你不是不打女人吗”\n“床上暴。”他放浪笑,“暴完了,你品一品谁厉害,知道自己错了。”\n文笙也笑,继续捻,“很贵吧?”\n“你猜。”傅时延浪里浪气的腔调,活脱脱一只狂蜂浪蝶,花哨极了,迷人好看。\n“十万。”\n“我破产了?”他没好气,“十万买个戒圈,买不了钻。”\n她慌慌张张摘下来,“戴出门,遇到识货的,不绑架我啊?”\n傅时延握住文笙的手,重新戴回,在熏黄的光影下,打量着,“华菁菁那个,是品牌店买的。你这个,是我亲手刻字的。钻石切割,打磨,镶嵌,我全程参与了。钻石不如她的大,这款造型不适合大钻,不过,心意比她的多。”\n文笙眼眶一胀。\n伸手摘他无名指的婚戒。\n“干什么?”他摁住。\n“我换一枚。”\n傅时延笑,“不换了。”\n“才五千块”文笙小声。\n“你的五千块是实习赚的,珍贵程度胜过我的五百万。”\n她一言不发,低着头。\n关了灯。\n黑暗中,文笙挪向他,贴着他臂弯。\n温软,乖巧。\n片刻,她睡了。\n傅时延睁着眼。\n月色涌入,他和她的影子虚无飘渺映在天花板。\n依偎,相拥。\n他心脏隐隐绞痛。\n\n第二天下午,程氏集团的四位董事给傅时延摆了一桌酒席。\n祝贺他成为董事。\n一群老油条们,圆滑,世故,一杯接一杯敬酒。\n谈笑的工夫,秘书没敲门,风风火火闯入,“傅董,出事了!”\n包间内,一霎安静了。\n他们酒兴正酣,最忌讳扫兴。\n傅时延蹙眉训斥,“没规矩。”\n秘书也冤枉,“是大事”\n“喝酒更是大事啊!”董事不乐意了,替傅时延斟酒,“保利俱乐部新招聘了一批表演女郎,个个儿多才多艺。人间天堂的大客户有三分之一去保利了,绝不是庸脂俗粉。”\n“保利不是查封了吗。”另一名董事奇怪,“抓捕了七十多个少爷、公主,据传赵总监那晚也在,转天辞职了。程董维护了老员工体面,哪是辞职啊,是开除!”\n“封了半年,30号又开业了,背景豪横啊!”董事怂恿傅时延去开开眼界,“我了解傅公子的品性,高洁如兰,正人君子。咱们有分寸,只在演艺大厅欣赏歌舞,不搞乱七八糟的。”\n董事们酒意上头,蠢蠢欲动。\n傅时延夹了几次菜,一次也没夹住。\n分不清是预感到什么,还是醉了,手不停颤,眼前一片片的漆黑,血液冲撞着五脏六腑,恨不得撞裂了他。\n“什么大事。”\n秘书附耳说,“文小姐失踪了。”\n他急促地喘息,闭上眼。\n四肢紧绷,青筋毕现。\n“多久了。”\n“一个半小时。”\n傅时延撑住酒桌,缓缓站起。\n刚迈步,猛地一踉跄。\n身躯直挺挺地朝前栽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