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儿满月宴上,陆淮的女兄弟倚在他身边,半开玩笑地提议要玩个大的。
陆淮不仅没拒绝,反而一脸纵容地问她想怎么玩。
苏曼挑衅般地看了我一眼,指着我怀里的女儿道,“玩摇骰子吧,三局两胜。
“我要是输了,林家那块地皮归你;我要是赢了,这孩子就得过继给我乡下的亲戚当童养媳,正好给我积积德。”
满座哗然,毕竟这可是陆家的亲骨肉。
陆淮却漫不经心地掐灭了烟头,轻笑道,“行啊,不过是个丫头片子,能哄你开心,送你也无妨。”
心如死灰之际,一道软乎乎的小奶音在我脑中响起:
【想把本宝宝卖了?看来是活腻歪了。】
【我可是阎王爷亲封的干女儿,生死簿就在我尿布里藏着呢。】
【妈,别怂!答应她!正好赢光她的家产,踹了这渣爹,咱们去父留子!】
我一愣。
原来我女儿这么牛?
我瞬间冷静下来,抱着女儿在赌桌前坐定:
“好啊,今晚谁先认怂谁是孙子!”
1
喧闹的宴会厅瞬间安静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,混杂着震惊、同情和看好戏的兴奋。
陆淮的眉梢挑了一下,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“林沅,你可想好了?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耳朵里。
“别到时候输了,又哭哭啼啼地找我闹。”
他身边的苏曼笑得花枝乱颤,整个人紧紧贴着陆淮的手臂。
“陆哥,瞧你说的,嫂子这不是有魄力嘛。我喜欢。”
她看向我,眼神里的轻蔑像针一样扎人。
“嫂子,规则很简单,我们就玩最经典的猜大小,三局两胜。你坐庄,我来猜。”
她顿了顿,将一张地契推到桌子中央。
“这是林家老宅那块地的所有权证明,市值三个亿。我输了,它归你。”
她的目光落在我怀里熟睡的女儿身上,舌尖舔过红唇。
“你输了,这孩子归我。我们立字为据,全场宾客作证。”
我怀里的小家伙动了动,闭着眼睛吐了个口水泡泡,奶声奶气的声音又在我脑中响起:
【妈,别怕。这女的阳寿还剩五十年,那男的还剩四十八年。今晚,本宝宝让他们两个打包滚回老家。】
【生死簿上写得明明白白,她今天必有此劫。你只要听我的,摇骰子就行。】
我深吸一口气,将女儿小心翼翼地交给身后的月嫂,小家伙在我怀里哼唧了两声,似乎有些疲倦,我特意叮嘱她抱远一些。
我不想让这污糟的场面,脏了我女儿的眼。
“可以。”
我拿起桌上的骰盅,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。
“不过,既然是赌局,总得公平些。”
我看向陆淮,一字一句。
“你,来做公证人。你来验骰子,你来宣布结果。”
陆淮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。
“好。”
他拿起骰盅和骰子,当着所有人的面检查了一遍,然后扔在桌上。
“没问题。开始吧。”
他看我的眼神,就像在看一个已经写好结局的玩物。
苏曼的笑容更加得意,她整个人几乎挂在陆淮身上,仿佛已经提前庆祝胜利。
“嫂子,请吧。”
2
我拿起骰盅,三颗象牙骰子在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
我的手很稳,稳到连我自己都有些意外。
【妈,别晃,就这么扣下去。】
女儿的声音懒洋洋的,像是刚睡醒,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霸气。
我依言,手腕一沉,将骰盅重重扣在桌面。
“砰”的一声,在寂静的宴会厅里格外响亮。
苏曼眼中闪过讶异,大概是没想到我如此干脆。
她娇笑着看向陆淮:
“陆哥,你猜是大是小?”
陆淮端起酒杯,抿了一口,视线甚至没有落在我身上。
“你定。”
“那我猜……小。”
苏曼的手指点在桌面上,红色的指甲几乎要戳破那层昂贵的丝绒桌布。
“我猜小,1-2-3,6点以下。”
陆淮抬了抬下巴,示意我开。
我没有动,只是静静地看着苏曼。
“苏小姐,不再想想?”
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。
“不用,就猜小。”
“好。”
我缓缓抬起骰盅。
三颗骰子静静地躺在那里。
6,6,5。
17点,大。
满场都是压抑的惊呼。
苏曼的脸瞬间没了血色,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三颗骰子,仿佛要将它们盯出个洞来。
“不可能!”
她尖叫一声,猛地站起。
“你出千!”
我没说话,只是看向陆淮。
他皱起了眉,拿起骰子又检查了一遍,甚至用手掂了掂重量。
半晌,他将骰子扔回桌上。
“骰子没问题。”
他终于正眼看我,目光里满是探究。
苏曼不甘心,她死死地瞪着我:
“那你就是手法有问题!”
我笑了。
“苏小姐,骰盅是你带来的,骰子是你选的,公证人是我先生陆淮。你说我怎么出千?”
我顿了顿,将那张地契拉到自己面前。
“第一局,我赢了。”
苏曼的呼吸变得急促,胸口剧烈起伏。
她狠狠瞪了我一眼,又转向陆淮,声音里带上了哭腔。
“陆哥……”
陆淮的脸色也不好看,他安抚地拍了拍苏曼的手背。
“没事,还有两局。”
他看向我,眼神冷了下来。
“林沅,见好就收。把地契还给曼曼,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过。”
【听听,这渣爹放的什么狗屁。】
脑海里,女儿似乎翻了个身,小嘴吧唧两下:
【妈,别理他,继续。下一局,让他把裤衩都输掉,看他还怎么装。】
我将地契叠好,放进手边的包里。
“陆淮,是你说的,能哄苏小姐开心,送她也无妨。”
“现在,是我赢了,怎么,你想反悔?”
我直视他的眼睛。
“还是说,陆总的承诺,也分人?”
陆淮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,气氛冷得像冰。
“好,很好。”
他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“继续。”
3
第二局开始。
这次,苏曼的表情凝重了许多。
她死死地盯着我的手,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。
我依旧是同样的动作,拿起,摇晃,扣下。
【妈,这次随便摇,让她赢一把,逗狗玩嘛。】
女儿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,但尾音里透着倦意,
【本宝宝的能量快用完啦,速战速决。】
我照做了。
骰盅扣定的那一刻,苏曼几乎是立刻喊了出来。
“大!”
她的声音尖锐而急切,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。
陆淮的眉头紧锁,盯着桌面。
我掀开骰盅。
2,2,1。
5点,小。
苏曼的眼睛猛地睁大,血色从她脸上瞬间褪尽。
她输了。
三局两胜,她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。
“不!这不可能!”
她歇斯底里地尖叫,伸手就要来抓我。
陆淮一把拉住了她,但他的眼神同样充满了震惊和不解。
他看着我,像是第一天认识我。
宾客的议论声嗡嗡响起,夹杂着“深藏不露”、“苏曼这下惨了”之类的低语。
苏曼听着这些议论,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。
她猛地甩开陆淮的手,指着我的鼻子。
“林沅!你这个贱人!你敢耍我!”
我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“苏小姐,愿赌服输。”
我拿起桌上的骰盅,递到她面前。
“不服气,你可以自己检查。”
她一把挥开我的手,骰盅掉在地上,滚出很远。
“我才不信!你一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!”
她转向陆淮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“陆哥,她欺负我!你看看她,她根本不是以前那个林沅了!”
陆淮的脸色阴沉得吓人。
他没有理会苏曼的哭诉,只是死死地盯着我。
“你是怎么做到的?”
我淡淡一笑。
“运气好而已。”
“运气?”
他冷笑一声,显然不信。
“林沅,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。把地契还回来,然后跟曼曼道歉。”
我抱着手臂,看着他。
“如果我不呢?”
他的眼神变得危险。
“那你就试试看。”
话音刚落,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件东西,扔在赌桌上。
那是一块通体温润的羊脂玉佩,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,也是当年我送给他的定情信物。
他曾说,会视若珍宝,永不离身。
现在,它像一件垃圾一样被他扔了出来。
“这块玉,加上我名下‘淮海公馆’那套别墅。赌第三局。”
苏曼的眼睛亮了,她立刻停止了哭泣,满脸期待地看着陆淮。
我看着那块玉佩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。
【妈,别难过。这破石头又不值钱,扔了正好换新的。】
女儿似乎在吃手手,声音含糊不清却格外凶残:
【答应他。今天,我要让他知道,什么叫输得连内裤都不剩!】
我闭上眼,再睁开时,眼底只剩一片冰冷。
“好。”
我重新坐下。
“这一局,赌注是什么?”
陆淮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。
“你赢了,玉佩和别墅都归你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婴儿床。
“你输了,我要你,亲手把你女儿,送给曼曼。”
4
这句话,像一把带毒的刀,狠狠插进我的心脏。
周围的宾客们再次哗然,看向陆淮的眼神都变了。
虎毒不食子。
他竟然能说出这种话。
苏曼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,她看向我的眼神,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。
我没有看他们,只是低头,看着赌桌上那块冰冷的玉佩。
它曾经是我最珍视的东西。
【妈,冷静点。】
【他不是在跟你赌,他是在跟阎王爷的干女儿赌。这渣爹离死不远了。】
【这一局,听我的。手腕向左倾斜三度,摇七下,然后瞬间扣下。】
我按照女儿的指示,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像是经过千百次的练习。
骰盅落下。
脑海里女儿的声音变得微弱,
【妈……搞定……本宝宝要……睡觉补充能量了……】
这一次,苏曼没有急着喊。
她和陆淮交换了一个眼神,两人脸上都带着一种稳操胜券的笃定。
“我猜,还是小。”
苏曼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娇媚。
“我相信陆哥的判断。”
陆淮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开吧。”
我的指尖触碰到骰盅的边缘。
那一瞬间,我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。
我抬起眼,看向陆淮。
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,只有冷漠和不耐。
仿佛在他眼里,我和女儿,都不过是他取悦另一个女人的工具。
我笑了。
然后,我猛地掀开了骰盅。
三颗骰子,静静地躺着。
1,1,1。
豹子。
通杀。
苏曼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,然后寸寸碎裂。
她像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,瘫软在椅子上,嘴里喃喃自语。
“不可能……怎么会是豹子……”
陆淮也僵住了。
他死死-地盯着那三颗骰子,眼里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几乎要溢出来。
全场死寂,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。
我站起身,走到桌边,将那块玉佩和别墅的钥匙一起收进包里。
然后,我看向陆淮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。
“陆淮,愿赌服输。”
“现在,轮到你了。”
他猛地回神,脸色铁青。
“林沅,你别得寸进尺!”
“得寸进尺?”
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。
“拿自己亲生女儿的未来当赌注,到底是谁在得寸进尺?”
我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,狠狠抽在他的脸上。
他的嘴唇动了动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苏曼突然发疯似的扑过来,想要抢我手里的包。
“把东西还给我!那是我的!”
我侧身躲开,她扑了个空,狼狈地摔在地上。
“苏小姐,”
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
“游戏结束了。”
我不再理会他们的失态,转身走向月嫂。
从她怀里接过我的女儿。
小家伙睡得很香,粉嫩的小脸上还带着笑意,似乎做了一个美梦。
我抱着女儿,头也不回地向宴会厅门口走去。
身后,是陆淮压抑着怒火的咆哮。
“林沅!你敢走出这个门试试!”
我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。
从他同意拿女儿当赌注的那一刻起,我和他之间,就只剩下不死不休。
5
我没有回我和陆淮的婚房。
那栋矗立在半山腰的别墅,如今也成了我的战利品。
我带着女儿,住进了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。
当晚,我的手机被打爆了。
陆淮的,苏曼的,还有陆家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。
我一个都没接,直接开了飞行模式。
第二天一早,我约了律师。
不是为了打官司,而是为了资产交接。
那晚赌局上的字据,有几十位宾客作证,陆淮和苏曼赖不掉。
律师看到那份地契和别墅钥匙时,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几分惊讶。
“林小姐,陆先生那边,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就范。”
我笑了笑。
“他会的。”
脑中女儿的声音没再响起,她似乎真的累坏了,睡得格外沉。
但我知道她想说什么。
我将女儿在我脑海里说过的话转述给律师,让他去查苏家。
律师的表情严肃起来,立刻打电话安排人去调查。
效率很高,不到半天,一份厚厚的资料就送到了我的套房。
苏家的发家史,比我想象的还要肮脏。
而陆淮,在其中扮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。
他利用自己在金融界的地位,为苏家提供了无数便利,甚至帮他们掩盖罪证。
他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。
我把资料发了一份匿名邮件给纪检部门。
然后,我拨通了陆淮的电话。
响了很久,他才接起,声音沙哑又暴躁。
“林沅,你到底想干什么!”
“陆淮,我们谈谈吧。”
我的声音很平静。
“我在凯悦酒店顶楼套房。给你半小时,一个人来。”
说完,我直接挂了电话。
怀里的女儿伸了个懒腰,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似乎终于睡饱了。
半小时后,门铃准时响起。
我打开门,陆淮站在门口,一身的戾气。
他冲进来,一把抓住我的手腕。
“你把曼曼怎么了?她家的公司全被查封了!”
他的力气很大,捏得我生疼。
我没有挣扎,只是把手机屏幕转向他。
上面是我发给纪检委的那封邮件。
他的瞳孔骤然紧缩,抓着我的手也松开了。
“是你干的?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。
我收回手机,走到沙发旁坐下。
“陆淮,昨晚的赌局,还没结束。”
他死死-地盯着我,眼神复杂。
“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
“很简单。”
我从包里拿出那份地契和别墅钥匙,放在茶几上。
“我要你和苏曼,倾家荡产。”
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“林沅,你疯了!”
“我没疯。”
我看着他,一字一句。
“是你,和你的好兄弟,把我逼疯的。”
我站起身,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。
“现在,我给你两个选择。”
“一,把你名下所有资产,转到我名下,用来换取苏曼和你自己的自由。我会撤销举报,让你们安安稳稳地离开这座城市。”
“二,”
我转过身,对他露出一个微笑,
“你们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。”
陆淮的身体晃了晃,几乎站不稳。
他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恐惧。
“你……你不是林沅。”
“我当然是林沅。”
我走到他面前,伸手抚上他的脸。
“只是,是那个被你亲手推进地狱,又爬了回来的林沅。”
他的身体在颤抖。
良久,他闭上眼,声音嘶哑。
“我给你。”
6
资产转移进行得异常顺利。
陆淮大概是真的怕了。
不到三天,他名下所有的房产、股票、基金,全都转到了我的名下。
加上苏曼的那块地,我的资产,瞬间膨胀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。
陆淮签完最后一份文件,整个人都垮了下去。
他抬头看我,眼里布满了血丝。
“现在,可以放过我们了吗?”
我收起文件,递给身旁的律师。
“当然。”
我利用陆淮之前给我留下的一些人脉和把柄,加上律师的巧妙运作,暂时压下了举报的风声,给他留了这最后一条生路。
毕竟,我要的是他倾家荡产,而不是直接送他进去,那太便宜他了。
陆淮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。
他看着我,嘴唇动了动,似乎想说什么。
我没给他机会。
“陆总,交易结束。你可以走了。”
他僵在原地,脸色难看至极。
“林沅,我们……真的要这样吗?”
“不然呢?”
我反问。
“难道还要我感谢你,用我和女儿的尊严,去换取你红颜知己的一笑?”
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。
苏曼在这时冲了进来。
她看到陆淮,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,一把抓住他的胳膊。
“陆哥!怎么样了?我们是不是没事了?”
陆淮没有说话,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。
苏曼见状,立刻把矛头对准了我。
“林沅!你这个毒妇!你不得好死!”
她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。
我身边的保镖立刻上前,将她拦住。
我走到她面前,看着她疯狂而扭曲的脸。
“苏小姐,别急。”
我拿出手机,点开一个视频。
是那晚赌局的录像,高清,多角度。
尤其是我掀开骰盅,亮出三颗“1”时,苏曼和陆淮脸上那精彩的表情,被拍得一清二楚。
“你说,如果我把这个视频,发给各大媒体,标题就叫‘陆氏总裁与红颜知己设局豪赌,最终赔光家产’,会怎么样?”
苏曼的叫骂声戛然而止。
她和陆淮的脸色,同时没了血色。
“你……你敢!”
“你看我敢不敢。”
我收起手机,笑容温柔。
“所以,带着你的陆哥,滚出我的视线。永远。”
苏曼的身体软了下去,被保镖架着,几乎是拖出了房间。
陆淮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眼神里混杂着悔恨、不甘,最终都化为恐惧。
他一言不发地转身,跟着离开了。
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。
【妈,干嘛这么便宜他们?应该让他们把牢底坐穿!】
女儿不满的声音响起,还气鼓鼓地吹了个泡泡。
我抱着她,轻轻摇晃。
“糯米,把人送进监狱,太便宜他们了。”
“我要他们活着,清醒地活着,看着我,如何坐拥他们曾经的一切,而他们,只能在泥潭里挣扎。”
【……】
【妈,你好毒,我好爱。嘻嘻。】
我笑了。
这只是开始。
那晚的赌局,我赢了钱财。
但他们欠我的,远不止这些。
7
我搬回了半山腰的别墅。
这里曾经是陆淮的骄傲,是他身份和地位的象征。
现在,它姓林。
我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把别墅里所有陆淮和苏曼留下的痕迹,全部清除。
换掉了所有的家具,重做了花园的景观。
甚至连泳池里的水,都全部换了一遍。
做完这一切,我抱着女儿,站在二楼巨大的落地窗前,俯瞰着这座城市的夜景。
听说,陆淮和苏曼过得很惨。
陆淮去参加以前混迹的商务酒局,想拉点投资东山再起,结果被曾经的竞争对手当众羞辱。
那人让陆淮弯腰给他擦皮鞋,还把一杯红酒浇在他头上,笑他现在连条狗都不如。
陆淮忍着屈辱擦了,最后却连一分钱都没要到,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出了大门。
苏曼更惨。
她去商场想买几件像样的衣服撑门面,被以前的“闺蜜团”撞见。
那些女人以前巴结她,现在却极尽嘲讽。
有人故意把刚买的热咖啡泼在她脸上,说是手滑,然后一群人指着她那张花掉的脸,笑得前仰后合。
她捂着脸狼狈逃窜。
【妈,你看,那两只落水狗在下面呢。】
女儿软糯的声音突然响起,带着几分看戏的兴奋。
我走到监控前。
屏幕上,陆淮的车停在别墅大門外,那是他仅剩的一辆破二手车。
他和苏曼坐在车里,分吃着一桶泡面,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别墅里透出的暖光。
寒风萧瑟,他们缩着脖子,满脸都是冻疮和污垢,哪里还有半点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。
他们眼里的羡慕、嫉妒和悔恨,清晰可见。
我就这样看着,内心毫无波澜。
陆淮在外面守了三天。
我让保镖去驱赶,他也不走。
我索性不再管他。
一周后,我举办了一场慈善晚宴。
地点就在这栋别墅。
我邀请了全城所有的名流。
晚宴当晚,我穿着一身高定礼服,抱着精心打扮过的女儿,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【妈,这慈善晚宴真无聊,不如我们去吃烤串串!】
女儿打了个哈欠,在我脑中抱怨。
我宣布,将以女儿的名义,成立一个慈善基金,专门用于救助贫困地区的失学女童。
并且,我将捐出第一笔善款,一个亿。
全场掌声雷动。
我站在镁光灯下,享受着所有人的赞美和追捧。
眼角的余光,瞥见了人群角落里一个狼狈的身影。
是陆淮。
他不知怎么混了进来,穿着一身不合身的廉价西装,胡子拉碴,满眼红血丝。
他看着众星捧月的我,又看了看自己沾满泥点的裤脚,羞愤得浑身颤抖。
晚宴结束后,宾客们陆续离开。
陆淮拦住了我的去路。
“林沅,我们能谈谈吗?”
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,带着一股难闻的酸臭味。
我将女儿交给月嫂,示意她先带孩子上楼。
“我们之间,还有什么好谈的?”
“我知道错了。”
他看着我,眼眶泛红,试图挤出一滴眼泪。
“我不该鬼迷心窍,不该听信苏曼的挑唆,不该……”
“不该拿自己的女儿当赌注。”
我替他把话说完。
他的身体一震,痛苦地闭上了眼。
“沅沅,再给我一次机会,好不好?”
他试图来拉我的手。
我后退一步,嫌恶地躲开了。
“陆淮,你知道吗?那天晚上,我抱着糯米离开宴会厅的时候,就在想一个问题。”
“如果,我没有赢呢?如果,我真的输了呢?”
我的声音很轻,却像重锤一样砸在他的心上。
“你会不会,真的把我女儿,从我怀里抢走,送给苏曼那个乡下亲戚?”
他张了张嘴,眼神躲闪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他的沉默,就是最好的答案。
我笑了,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“陆淮,你真让我恶心。”
我转身,准备上楼。
他突然从身后猛地抱住我。
“沅沅,别走!我不能没有你!我现在什么都没了,只有你了!”
他的手臂收得很紧,勒得我生疼,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。
我没有挣扎,只是冷冷地开口。
“放手。”
“我不放!死也不放!除非你答应复婚,把钱分我一半!”
图穷匕见。
【妈,让我来。这狗东西真烦人。】
女儿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,奶凶奶凶的。
下一秒,陆淮发出一声惨叫,猛地松开了我。
他捂着心脏的位置,脸色惨白,冷汗直流,痛苦地蜷缩在地上。
我低头看着他,眼神没有丝毫波澜。
【唔……我也没干啥,就是让他提前感受了一下心梗的感觉。】
女儿的声音透着疲惫,
【谁让他还没死就想分遗产,不要脸。用这种招数好累哦,妈,我要喝neei。】
我走到他面前,蹲下身。
“陆淮,我说过,游戏结束了。”
“别再来招惹我。否则,下一次,就不是心口疼这么简单了。”
我站起身,不再看他一眼,径直上了楼。
8
那晚之后,陆淮很久没有再出现。
但我知道,他并没有放弃。
人在绝境中,往往会爆发出最丑陋的恶意。
苏曼和陆淮现在就是两只疯狗,随时准备咬人一口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糯米也越来越大。
她已经会坐,会爬,会咿咿呀呀地叫“妈妈”。
当然,只有我能听懂,她是在吐槽今天的辅食不好吃。
我以为,生活就会这样平静地继续下去。
直到那天,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。
电话那头,是苏曼歇斯底里的尖叫。
“林沅!你这个贱人!都是你害的!我跟你同归于尽!”
电话被挂断。
我皱起眉,立刻给保镖队长打了电话,让他们加强戒备。
【妈,她在外面。】
【身上有好玩的,滴答滴答响的那种哦。剩下的交给你了,本宝宝好困……】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炸药。
我立刻抱起糯米,准备从密道离开。
但已经来不及了。
“轰”的一声巨响。
别墅的大门被一辆疯狂的汽车撞开。
苏曼从车上下来,身上果然缠满了管状物,手里还拿着一个引爆器。
她像个疯子一样,眼睛通红地冲进客厅,浑身散发着毁灭的气息。
“林沅!我不好过,你也别想好过!我们一起下地狱吧!”
保镖们将我团团围住。
我抱着糯米,冷静地看着她。
“苏曼,你以为这样,就能伤到我吗?”
“我当然知道伤不到你!”
她疯狂地大笑,眼中满是怨毒。
“但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,你把我逼到了什么地步!我要你身败名裂!遗臭万年!”
她高高举起引爆器,手指扣在按钮上。
“林沅,再见了!”
就在她要按下的瞬间。
陆淮一直躲在暗处,估计是想等我落单再来纠缠。
看到苏曼这阵仗,他吓得魂飞魄散。
但他没跑,反而冲了出来,脸色煞白,但眼神里还有精明算计。
“苏曼,你冷静点!你这么做除了让林沅看笑话,什么也得不到!这别墅炸了,她可以再买十栋,而我们,就真的什么都没了!”
他试图讲道理,声音却因恐惧而发抖。
苏曼转过头,满眼血丝地盯着他,笑得凄厉。
“谈?陆淮,你到现在还想着你的别墅!你不是最爱它吗?今天我就让你看着它变废墟!”
她看到陆淮眼里的算计彻底变成了恐惧,作势就要按下去。
“别!”
陆淮的理智瞬间崩塌,出于本能的恐惧,他猛地扑过去,试图去掰苏曼的手指。
“把它给我!我自己走!我不陪你发疯!”
他在抢夺中暴露了最真实的嘴脸——他只想拿着引爆器让苏曼停下,然后自己逃命。
两人在泳池边拉扯成一团。
苏曼原本还存着对他的期待,在他拼命把她往我不存在的方向推、只顾自己往反方向躲的时候,彻底碎了。
她看着陆淮那张因恐惧而扭曲变了形的脸,突然停止了挣扎。
眼神里只剩下死寂般的绝望。
“既然你这么怕死……那就陪我一起上路吧。”
苏曼死死拽住陆淮的衣领,猛地向后倒去。
两人一同跌向泳池,与此同时,她的拇指狠狠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