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晚笙一直以为自己是和霍庭琛谈了三年恋爱。
后来才知道，在那个圈子里，她这叫“跟”。
是上不得台面、只能玩玩、不可能结婚的。
……
十二月，上海，初雪。
应晚笙提着礼物站在霍家别墅门外，浑身冰冷。
里面传出她男友霍庭琛和他好友季桁的谈话声——
好友问：“三哥，你当初和应晚笙谈恋爱的时候，不是说玩够了就甩吗？这都几年了，你不会真爱上她了，打算娶她吧？”
“她？”霍庭琛低笑了声，充满讽刺。
“季桁，所谓的明星跟一条狗没有什么区别，你觉得我会和一条狗结婚吗？”
好友像是松了一口气地笑起来：“那就好，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分手？分了手，能不能给我玩玩啊？”
霍庭琛没有犹豫：“可以。”
最后两个字像刀子一样狠狠插在了应晚笙的心上。
今天是他们恋爱三周年的纪念日，她知道身为京圈商业大佬的霍庭琛什么也不缺，所以提前半年定制了一枚价值不菲的袖扣。
她从意大利赶回来，想给他一个惊喜。
在机场拨通霍庭琛的电话，希望他能来去接她。
结果他却冷淡道：“我很忙，你自己打车回去，以后这种小事不要打扰我。”
刚恋爱时霍庭琛会在雪天站在她大学宿舍的楼下等两个小时，会搂着她说：“雪天路滑，我不在怕你摔了。”
现在这些事，都已变成了‘小事’。
等她打车自己找来，就听到这些对话。
屋内，季桁突然又问：“对了三哥，听说你最近又捧了个小明星，是哪方面入了你的眼？”
那促狭的笑声意味深长。
应晚笙突然想到，今天刷到霍庭琛助理发的朋友圈。
照片上，霍庭琛坐在办公室内低头看文件，面前却摆着一杯粉红色的奶茶。
可霍庭琛从不喝奶茶，谁又能将奶茶放进他的办公室？
当时她想点开大图，却显示这条朋友圈已经被删除了，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事，就像是在掩饰着什么。
果然是另一个女人的痕迹。
应晚笙颤抖着手，推门走了进去。
屋内的霍庭琛和季桁瞬间止住了声，视线都朝着她看了过来。
她走上前，把手里装着袖扣的礼盒放在了桌子上：“三哥，三周年快乐……既然你已经得了新人，那咱俩就到此为止。”
说完，她又看向季桁：“不好意思季先生，我是人不是物品，不能被人赠予，也不可以被随便玩玩。”
一时间，两个男人的脸色都很难看。
应晚笙说完便走。
可刚走出别墅没几步，霍庭琛的助理就上前拦下她。
“应小姐，请留步。”
应晚笙回过头，就见霍庭琛穿着驼色的毛衣从别墅里走了出来。
他目光清冷，眸色里倒是有几分复杂：“小笙，我没有要和你分手，你继续跟着我，我不会亏待你。”
“而且圈里都知道你跟过我，离开我，你找不到更好的。”
应晚笙呼吸蓦地一滞，眼中都是震惊。
紧接着霍庭琛又递来一份剧本。
“三周年礼物，冯导的片子，你去演个女二号。”
冯导是娱乐圈中最德高望重的导演，每个出演过他电影的演员都红了。
如果是之前，应晚笙一定会很高兴地接过，当作他宠她的表现。
可现在再看，这根本不是甜蜜的礼物，而是打发的施舍。
她又想起上周她在霍庭琛的办公桌上看见一款珠宝设计，采用了最顶级的钻石和宝石，全世界独一无二。
她还以为……那是送她的三周年礼物。
不等她拒绝，霍庭琛把剧本递进她的手中：“我今晚还有工作，不能陪你，别再闹脾气。”
“老吴，送她回家。”
吩咐完司机，霍庭琛就转身回到别墅。
应晚笙只觉手中的剧本如同千金重。
第二天，应晚笙还是去了剧组。
一方面，她的合同签在霍氏名下的娱乐公司，赔不起违约金。
另一方面，她也不想真的惹怒霍庭琛。
到了剧组，看见霍庭琛的助理也在，应晚笙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的。
下一秒一辆粉红色的保时捷停在路边。
应晚笙脚步一顿，就见助理殷勤地立即上前拉开了车门。
车上下来一个十分年轻的女生，一双眼睛又大又圆，透着满满的朝气。
但这些都不是重点。
重点是她手里拿着一杯熟悉的粉红色奶茶，她的手腕上还垂着一条手链——
正是应晚笙上周在霍庭琛办公桌上看到的那款珠宝设计！
这时，副导演走过来介绍。
“小笙，这位是姜氏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姜意南，也是咱们这部电影的女一号。”
应晚笙呼吸蓦然一滞。
姜意南顺着应晚笙的目光看过去，笑着抬了抬手：“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礼物，应小姐喜欢？”
“男朋友？”
“是啊。”姜意南笑着点头，“霍庭琛，我男朋友。”
应晚笙掐紧了手心，不可置信。
霍庭琛是姜意南的男朋友，那自己算什么？
可想想，霍庭琛也从来没公开过他们的关系。
应晚笙强迫自己收回目光，强装镇定地握上了姜意南的手：“不……我不会喜欢属于别人的东西。”
姜意南笑了笑：“我和应小姐就不一样，如果是我喜欢的，不属于我，我就会抢过来。”
应晚笙狠狠一怔，回过神来，姜意南已经抽手转身离开。
她抿了抿唇，也跟着走进片场。
今天只是各演员见面，没有正式拍摄。
简单打过招呼之后，应晚笙就打算离开。
结果路过两个女演员时，一人道：“小笙姐，大家都没走呢，你去哪儿？”
另一人毫不掩饰地讥讽笑道：“还用问吗？她肯定是要去见她的金主爸爸了。”
“没有金主爸爸，她能来演这个女二号？”
一口一个金主爸爸。
应晚笙脚步一顿，侧眼看向她：“你嘴巴放干净点！”
那人当即讽刺：“嫌我嘴巴不干净，你就别做那些肮脏的事啊。圈里谁不知道，你找了个可以做爸爸的男人，和你这种人一起演戏真是我的耻辱。”
应晚笙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。
她快步离开了片场。
回家的路上，她打开微博搜索自己的词条，在一年半以前，霍庭琛的司机送她回家时被狗仔拍了下来。
霍庭琛帮她压下了这件事，却没有澄清，事情反而愈演愈烈。
得不到资源的嫉妒她，洁身自好的鄙视她。
应晚笙问过，为什么不能公开关系？
霍庭琛回答：“没必要，我们在一起不就行了？我不喜欢别人议论我的私事。”
应晚笙便等着，想着有一天结婚了，总不会再隐瞒。
谁想到，结局会是这样。
想起昨晚霍庭琛说的话，应晚笙更觉窒息。
她拿出手机给霍庭琛打去电话，可打了好几通，响了很久，霍庭琛都没有接。
应晚笙颓然放下电话，在窗边枯坐了一夜。
第二天有一个红毯秀，主题是“飞行员”。
一早应晚笙就到工作室做造型。
服装是早就定好的，可等做完造型，助理却拿来另一套衣服。
应晚笙的经纪人拧眉：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助理小心翼翼：“主办方……指名要让小笙姐穿这套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。”
眼看时间就要到了，应晚笙摆摆手：“算了，就这套吧。”
仓促地收拾好，应晚笙坐车到了红毯现场。
按照顺序，她是第十一个上场的。
这次所有被邀请的嘉宾都是单独上场的。
可突然闪光灯一片，准备上台的应晚笙抬眼看去，只见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在红毯处停下，从车上率先走下来的——
是霍庭琛！
他抻平西装，而后回身，一只白皙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臂。
是姜意南。
两人相携走上红毯，赫然一对壁人，成为了全场焦点。
应晚笙一瞬失神，指甲深深陷进掌心。
以至于身后场务提醒她该上场了，她都没有听见。
“应老师，到您了！”
应晚笙回过神，提起裙摆往红毯上走去。
刚走到拍照的地方，她忽然感觉到系在脖子上的绳子一松。
下一秒，在所有镜头面前，她身上的裙子往下坠去，身前蓦然一片凉！
应晚笙浑身一僵，下意识蹲下身去捞裙子。
面前的记者疯狂摁下开门，咔嚓声不绝于耳。
一时间，应晚笙动也不敢动，浑身冷透了。
她对上几步之外的霍庭琛的双眼，露出求助的眼神，希望他能来帮帮自己。
可霍庭琛冷淡地收回了目光，并将外套脱下来搭在姜意南的肩上，然后带她离开！
应晚笙如坠冰窖。
经纪人跑上来用一件很长很大的外套将她包裹住，慌忙将她带离了现场。
回到休息室，经纪人就去检查裙子的带子。
带子被缝得很松，是有人故意做的。
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你们把衣服拿来的时候没有检查吗！”
助理瑟瑟发抖：“对不起林姐，我真的不知道，他们把衣服送来的时候太晚了，我拿过来还没来得及检查……”
经纪人还要发作，被应晚笙淡声打断：“是有人想要我出丑。”
想起姜意南离开时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笑容，又想起霍庭琛的冷漠旁观。
应晚笙抱住头，感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可还是要重新回到会场内，继续参加活动。
经纪人让人拿来备用的衣服，检查一番，安慰她：“没关系，每年都有女星出过这样的意外，放平心态。”
应晚笙悲哀地想，别的女星要么是被死对头设计，要么是意外。
可她却是被心爱之人纵容另一个女人设计。
让她心寒的不是姜意南的龌龊手段，而是霍庭琛的默认。
浑浑噩噩地参加完活动。
走出会场，应晚笙在车上打开微博。
因为是直播，所以她的事早就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。
评论区里更是骂声一片。
【这什么衣服啊？主办方就这么粗心吗！】
【这是应晚笙为了博眼球故意搞的吧？不然衣服怎么那么恰好就走到拍照的地方掉了。】
【我看也是，她为了红都能找一个老男人，还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？】
【不是，没人觉得应晚笙的造型和姜意南很像吗？这也抄袭，真是没品！】
抄袭？
应晚笙心中一凛，看着网上发的对比图，却只觉可笑。
如果这算抄袭，那今晚所有人都是抄袭了。
她刚关掉微博，霍庭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
一接通，应晚笙便直截了当道：“我没有博眼球，更没有抄袭，今晚的事不管是谁做的，我都会查个清楚。”
霍庭琛冷冽的声音传来：“我打电话过来，就是要你息事宁人。”
应晚笙一怔：“凭什么？你知道是谁做的？”
“不管是谁做的，你再纠缠下去，就会对公司产生负面影响。”霍庭琛语气冷漠，“我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。”
除了姜意南，还能有谁让他这样护着？
应晚笙攥紧了手，终于有机会将那件事问清楚：“姜意南说你是她的男朋友，那我算什么？”
这次霍庭琛沉默了片刻。
才淡声道：“她和你不一样，我和你还是像从前一样。”
和从前一样？
所以从一开始，对霍庭琛来说，他们之间就不是恋爱关系！
仿佛被人迎面在心口捅了一刀，连淌下的鲜血都是冰冷的。
不知道霍庭琛是什么时候挂断电话的。
等司机将她送回家后，应晚笙看着这栋霍庭琛送给自己的别墅，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像一只牢笼里的金丝雀。
就她还傻傻地以为，是两情相悦。
应晚笙坐在地板上，靠着沙发无声地落泪。
哭着哭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。
不止过了多久，她突然被冷醒。
一睁开眼，只见落地窗大雪纷飞。
一瞬间，应晚笙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大一。
那次她发烧，霍庭琛推了一个最重要的会议亲自背着她去医院。
她还记得那天比今天的雪还大，霍庭琛的头发都被染白了。
她只要微微一侧脸，就能看见霍庭琛眼睛湿润着安慰她不要害怕。
可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样呢？
应晚笙脑子一片混沌，还没反应过来，手却已经拨通了顾旭的电话。
忙音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，那边沉默着没说话，只有清晰的呼吸声。
应晚笙哑声道：“三哥，我好像又发烧了。”
“这样啊，可他现在没空。”
姜意南清甜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：“要不要我给你叫救护车啊？”
如晴天霹雳般，应晚笙脑子瞬间一片空白。
那边嗤笑一声挂了电话，徒留她愣愣坐在原地。
过了好半响，她才回过神来，再打电话回去，那边却已经是无人接听了。
寒意充斥着整间屋子，应晚笙双眼冻得通红冰冷。
她慢慢放下手臂，心口仿佛被撕裂了个大口，冷风如刀不断的向里剜去。
看着漫天的雪，思绪开始有些混乱。
眼前时空交错，一下是三年前的霍庭琛，一下又是昨天。
偏偏最后定格在眼前的，是霍庭琛和姜意南在一起的样子。
应晚笙再也坚持不住，倒在地上，渐渐失去了意识。
再次醒来，已经是在医院。
经纪人坐在她身边，护士为她换了输液瓶：“你昨天烧到39度，打完这瓶水你就可以走了。”
应晚笙点了点头：“谢谢。”
等护士离开，经纪人叹了口气：“你怎么搞得？你马上就要进组拍戏，这不是耽误进度吗？”
应晚笙沉默不语，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。
时隔十几个小时，霍庭琛只回了一条短信——“在忙。”
她压不住心中的苦涩，忽然又发现姜意南在微博上发了一张照片。
照片里，一道她再熟悉不过的背影正在厨房里做饭。
那双只摸文件和扶眼镜的手，竟然也会摸厨具！
配文：【爱你的人就算身处云端，也会自己走下来，陪你走过烟火人间。】
应晚笙脸上血色顿时褪尽。
霍庭琛从来没有给自己做过什么，一个电话，管家就会送上五星级餐厅厨师做好的饭菜。
礼物也只要说一声，就会由助理送来。
都说看一个人爱不爱你，就要看他是否给了你最珍稀的东西。
忙的人给了时间陪你，穷的人将钱都给你，情感淡漠的人对你倾注所有的爱。
以前，霍庭琛再忙也会陪她。
可和给姜意南亲手做饭相比，似乎什么都不算了。
应晚笙放下手机，紧紧攥住手：“林姐……要是我不想拍了，要付出什么代价？”
经纪人猛地激动起来：“不拍了？为什么不拍了？你知道这个机会多么重要吗！我还没问你，你是不是和霍先生吵架了？”
应晚笙不说话，经纪人就当她默认。
“你是不是傻，在这紧要关头，你跟霍总闹掰是不想在娱乐圈混了吗？”
“你赶紧打个电话去求求霍总，说你错了。毕竟你也陪他睡了那么久，不看僧面看佛面，让他再给你一次机会……”
睡了那么久？应晚笙内心一刺！
她一直拿经纪人当成知心姐姐，才告诉她自己和霍庭琛交往的事。
可怎么也没想到，她也会觉得自己是个卖的！
应晚笙攥紧了手机，脑中嗡嗡作响，就连经纪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。
她没有回霍庭琛的那条短信，之后几天，霍庭琛也没再找过她。
两人像是冷战。
可应晚笙却不知道，自己还有没有冷战的权利。
就这样过了三天。
忽然，霍庭琛给她打了电话。
“现在来我这里一趟。”
说完电话就被挂断，应晚笙连声都没来得及出。
半小时后，她到了霍家别墅。
可刚一进门，霍庭琛的助理就把她带去了副宅。
应晚笙不解：“三哥不是找我吗？”
助理一脸的欲言又止：“是的，但霍先生突然有点事，请您到副宅稍等片刻。”
应晚笙只好点头。
副宅连着主宅，只有一条走廊的距离。
霍庭琛一般都在副宅办公，客厅里就放着他的办公桌。
应晚笙余光突然看见霍庭琛的办公桌角竟贴着一张贴纸。
是一个可爱的卡通猫，很小，但在这黑白整洁的办公桌上，这抹彩色很是扎眼。
这是什么？
应晚笙走过去，刚想拿起来。
身后忽然响起个女声：“应小姐，你不是不喜欢动别人的东西吗？”
应晚笙手一顿，转头看去。
只见不久前刚见过的姜意南站在她身后。
姜意南走上前，摸着那张贴纸，对应晚笙笑：“听说当初你和阿琛认识的第一天晚上就睡了？”
“同为女人，我劝你一句，越容易得到的，男人越不会珍惜。阿琛对我就是这样，他说过，我的第一次，要留到结婚的时候……”
应晚笙眼瞳一缩，变为不可置信。
姜意南像是明白她的震惊，点了点头：“没错，我们就要结婚了。”
“如果你再缠着阿琛，那你就是小三。”
应晚笙后背一僵，脸上瞬间血色全无。
霍庭琛要结婚了……为什么偏偏是姜意南？
难道就因为姜意南的身份？
看着姜意南势在必得的得意，应晚笙深吸了口气。
“姜小姐，对我们的事你知道多少？”
姜意南没回答，挑了下眉。
应晚笙就从包里拿出手机，打开相册摆在她面前。
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她和霍庭琛的合照，从沙滩到戈壁，丛林到海洋。
“我们在一起一千零三十九天，一共三百七十张照片，我们去过二十一个城市，他对我说了七十八句爱我。”
“他会在高空索道上紧紧抱着我，也会在鸣沙山上陪我等晚霞日落，洱海、冰岛我们去到每一个地方，他都会说‘我爱你’。”
姜意南轻轻打断了她的话：“现在他还说吗？”
“他有多久没说过爱你了，相信你比谁都清楚。”
这句话就如同钝刀子狠狠撕扯着应晚笙的心脏。
她疼的几乎再也直不起腰，而姜意南笑笑，说罢，踩着高跟鞋嚣张的离开了。
等姜意南离开，霍庭琛的助理才过来：“应小姐，您可以过去了。”
应晚笙感觉这具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，麻木地穿过走廊走进主宅客厅。
桌子上放着一个生日蛋糕。
霍庭琛看着她这幅模样皱了皱眉，但没有多问。
“今天是你生日，来许愿吧。”
应晚笙望着霍庭琛熟悉英俊的脸，想到刚才姜意南说的话。
她压下舌尖的苦涩，扯起一抹笑说：“还是不用了霍先生，这样影响不好，毕竟你都要结婚了。”
“未婚妻刚走，就给情人过生日，不合适。”
霍庭琛一愣。
以前应晚笙都是叫他三哥的，第一次叫霍先生。
他下意识伸手想去拉她。
应晚笙往后退了一步，然后向霍庭琛深深的鞠了一躬。
“霍先生，谢谢你给我的钱，还有别墅。但是这三年我是在认真谈一段恋爱，我会尽快收拾好我的东西离开，房子和钱都还给你，我们再也不见。”
说完，她把一直带在身上的支票和别墅钥匙留在桌上，毫不留恋转身就向外走去。
霍庭琛冷笑一声：“你和我在一起不就是为了这个吗？欲情故纵？”
应晚笙听到此话，没有解释，也没有犹豫，还是义无反顾地离开。
回到霍庭琛给她的那幢别墅。
进了门，应晚笙便找出行李箱，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。
要收拾的东西并不多，因为大部分都是霍庭琛添置的。
可收拾到一半，经纪人忽然打电话过来。
一接起，就听到对面气愤的声音。
“应晚笙！不是让你去求霍总的吗？怎么属于你的角色都给了别人？你的那些个代言都取消了和你的合作，你现在马上给我们公司赔偿一千万的违约金，不然我们就法庭见！”
说完，她就毫不留情挂了电话。
这时，应晚笙才看见不久前手机上霍庭琛发来的未读消息。
【应晚笙，既然你喜欢装高清什么都不要，那角色和代言，我就都给别人了。】
看着那条短信，应晚笙脸色煞白，心像是被放在绞肉机里。
下一刻，经纪人也发了一份阴阳合同过来。
看着上面，赔偿款1000万的时候。
应晚笙才知道自己有多‘年轻’，有多傻！
这三年，她为公司创造的收益少说也上亿，可她自己拿到的钱却很少。
现在她没赚到多少钱，还要倒赔一千万！
忽然，门铃作响。
她起身走过去开门，一道清冷矜贵的身影站在门口，身后是一辆漆黑色加长版林肯。
在看到他的那一刻，应晚笙脸色泛白，心脏瞬间慢了半拍。
“哥……”
男人双眸微眯：“小笙，你知道错了吗？只要你肯认错，我就带你回家。”
应晚笙死死地抿着唇，片刻后，她瑟缩地往后退了步。
“我不回去……”
说完，她就将大门关上。
直到听到外面林肯车的离开，她才松了口气，靠着门板慢慢滑落蹲下。
很久后，她起身将最后的行李收拾完。
然后提着包，走出了别墅。
这一夜，她睡在了酒店。
第二天，应晚笙将自己的存款全都打给了公司。
但不够一千万，还差一百多万。
和公司闹掰，和霍庭琛闹掰，她连自己还能做什么赚钱都不知道。
她试图联系以前关系还算好的导演和剧院，希望能接到剧本或者话剧。
可她和公司闹掰的事情似乎已经传了出去，谁也不接纳她。
而以她的身份，出去不管是找什么工作，都一定会被热议。
应晚笙全副武装地出去找了一圈，最后无功而返。
回到酒店时，却看见了她的经纪人林姐。
她心里莫名一窒，转身想要离开。
忽而四个体型壮硕的男人将她架到了一辆保姆车内。
看着这个曾经对自己一口一个妹妹的经纪人，应晚笙打了个颤：“你要做什么？”
林姐笑着道：“你还欠我们公司一百多万呢……”
“我不是说了吗？会慢慢还。”
林姐却是一笑：“小笙，你真的太单纯了，公司又不是银行。我只能给你一周的时间，一周后你要是还不了钱，那就别怪我狠心了。”
一周时间……这么短的时间，她怎么能凑到一百多万？
应晚笙眼底都是为难。
林姐或许是看出了她的难意，皮笑肉不笑：“小笙，你长得这么漂亮，身材又那么好，能钓到霍庭琛这样的京圈大佬，只要你肯放下身段，一百万对你来说算什么？！”
话落，让应晚笙下了车。
应晚笙独自回到酒店房间，想着林姐说的话。
她不知道短时间从哪儿拿到一百多万，如果问哥哥……
不，不行。
纠结一番，她最后还是将电话打给了霍庭琛。
他声音冷漠：“你还找我干什么？”
应晚笙犹豫了很久，才说：“你能不能借给我两百万？”
电话那头，霍庭琛微不可闻的嗤笑了一声：“两百万？我给你的时候你不要，现在……”
“应晚笙，现在的你别说两百万，就是一百块都配不上。”
应晚笙狠狠打了个颤，哪怕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。
可亲耳听着那讥讽的话，她还是心如刀绞。
电话里沉默了许久。
不知道霍庭琛为什么没挂，片刻后，他又开口：“如果你现在和我服个软，说愿意回到我身边，我可以给你钱。”
服软……
应晚笙攥紧了手机。
现在答应回到他身边，那就真的是情人了。
她不要这样。
应晚笙喉头哽了一瞬：“我本以为，我们会在一起更久……”
她问着没有意义的问题：“为什么呢？她哪里比我好呢？”
没想到，霍庭琛竟回答了：“她姓姜。”
“仅此而已。”
应晚笙脑子嗡的一声，瞬间什么都没了。
等回过神来，她陡然失笑。
“那我祝你新婚快乐，白头偕老。”
“至于我们两个……还是算了吧，我不想当别人的狗。”
最后一个字，她说的格外重。
说完，她就挂断了电话。
不安稳地睡了一夜后，第二天，应晚笙又出去找工作。
可接连找了两天也没找到。
再一次筋疲力尽回到酒店，走进房间后，应晚笙先是看了眼自己的余额。
再这样下去，连酒店也要住不起了。
她叹了口气，点开头。
不想一抬头，竟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。
霍庭琛一袭褐色西装尽显清冷矜贵。
应晚笙一怔：“霍总，你……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霍庭琛面色很冷，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，威压随之而来：“应晚笙，我以为你是个识趣的，没想到你居然也不择手段……”
应晚笙满脸茫然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她怎么就不择手段了？
霍庭琛拿出手机递到她的面前：“你装的挺像的，不去当影后可惜了……”
应晚笙这才看到他手机上面一张又一张，自己和他在一起时候拍摄的照片。
“这些照片你什么时候拍的？要不是有人拿出来要让媒体曝光，我还不知道。”
应晚笙这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过来兴师问罪。
“这些照片我没见过，也不知情。”
她如实回答。
可霍庭琛却不信。
离开之前，他冷冷留下一句话。
“你这么想火，那我就让你好好火一把。”
应晚笙一开始还不懂霍庭琛的意思，直到第二天一早，微博传来一条推送。
【震惊！！！二线女明星应晚笙，居然是给钱就能睡的三陪小姐！！】
看见这条新闻的那一刻，应晚笙只觉脑中轰得一声，再也听不到四周任何声音。
房间门突然被敲响，她走去开门。
一打开门，好几个摄像机就对准了自己。
“应晚笙小姐，请问网上的传言是真的吗？请问你跟过几个人？”
“方便过问您是跟您的金主闹掰了吗？”
“听说您当三是真的吗？”
“……”
无数麦克风齐齐的对准了她，众人的声音不绝于耳。
应晚笙僵在原地，只觉得绝望。
从前她也经历过这种。
不过那时，她有价值，她的经纪公司会保护她。
可现在，她什么也没有。
霍庭琛……竟然这样对她！
应晚笙咬紧牙关，竭力从包围里冲了出去。
离开酒店，不知道跑了多久，才终于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。
她打给霍庭琛，对面一接通她就迫不及待地解释：“霍总，那些照片不是我拍的，和我没有关系！”
“好歹我们也有三年的感情，你一定要做得那么绝吗？”
对面嘻嘻笑了一声：“我知道和你没有关系呀。”
“因为，那些照片是我找人拍的。”
是姜意南。
应晚笙僵在原地，手脚都开始发冷。
姜意南还在笑：“应晚笙，别再给霍庭琛打电话了，你不觉得自己特别没有尊严吗？”
“我要是你，搞得这么狼狈，我就一头撞死算了。”
说完，她毫不停顿地挂了电话。
应晚笙一点点攥紧手机，蹲在路边，无力地抱住自己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面前突然停下一辆加长林肯。
门打开，一个男人走了下来，走到她面前。
“你就这样认输了？”
应晚笙眼睫颤了下，却什么都没有说。
那人将一张邀请函放在了她面前：“事到如今，你还没看清楚这一切吗？”
“到底怎么选择，我相信你知道。”
说完，男人便转身上车离开。
应晚笙看着那张邀请函，喉间发涩。
……
两天后，维多利亚高级会所。
今天是姜氏集团小姜总姜时宴回国接受企业的接风宴。
作为商业街的龙头之一，接风宴自是豪华，行业内更是花重价求一张邀请函只为露脸。
而更重磅的是，小姜总将会创办一个娱乐公司，在现场的明星里选一位代言人。
应晚笙刚到会场门口，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。
“那不是应晚笙吗？她怎么来了？”
“名声都那么臭了，还敢来这里，不知道又是陪了哪个老男人才得到一张邀请函。”
“她该不会是觉得小姜总会选她吧？真是搞笑，谁不知道姜意南是姜氏集团老总的女儿，小姜总肯定选妹妹呀，这就是内定。”
嘈杂的交谈声不绝于耳。
但应晚笙全都当作没听见。
走进会场，应晚笙一抬眼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霍庭琛和姜意南身边。
姜意南一身华贵礼服，裙尾曳地，就像是今天的女主角。
看见应晚笙，霍庭琛皱了皱眉，走了过来。
“你怎么进来的？别告诉我你还有想法，你不服软，我是不会和你和好的。”
应晚笙扯了扯嘴角，事到如今，霍庭琛竟然还觉得他们会和好？
不等她说话，姜意南也走了过来：“应小姐是怎么进来的？啊，我忘记了，按照应小姐的魅力，一张邀请函完全不在话下。”
应晚笙平静开口：“老姜总的教养与能力，你没有学到半分，狐假虎威倒是学的不错。”
姜意南脸色骤然一变，冷哼道：“你也配提我爸？”
她趾高气扬的看着应晚笙：“我今天就让你看看，什么是你永远都跨越不了的阶层！”
而恰在这时，宴会正式开始。
场中的灯光瞬间暗了下来，主台上的灯骤然亮起。
所有人的瞩目中，一身矜贵灰色西装的姜时宴走到台中。
他戴着金丝眼镜，五官凌厉，一开口，久居上位者的压迫感便随之而来：“姜氏集团总部之前只涉猎建筑行业，此次发展娱乐行业，必然要选择一位完美的代言人。”
“这个人大家也都知道，是我的妹妹。”
说着，姜时宴的目光往人群中扫来。
所有人都看向了姜意南，眼神中流出钦羡的光彩。
姜意南也唇角微扬，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。
众人识相的让出一条路，姜意南仰着头往前走去。
然而她刚抬脚，还未落地。
所有人却看见姜时宴缓缓朝应晚笙伸出手道。
“小笙，到哥哥身边来。”
全场寂静，众人的表情皆是不可置信。
霍庭琛看向她的眼神晦暗不明，姜意南则是像见了鬼一样的神情。
应晚笙嗤笑一声，在全场的注目中牵上了姜时宴的手，很轻的叫了一声“哥。”
姜时宴握紧了她的双手，看向众人。
“跟大家介绍一下，这位是我的妹妹，也就是我们姜氏集团的千金，应晚笙。”
得了小姜总的亲自承认，众人就算是再震惊也明白这令人诡异的一幕确实是事实，无数闪光灯对准两人开拍。
各大媒体都想要一个头条，不断的向两人提问问题，姜时宴轻笑一声。
“众位媒体朋友不要着急，你们想知道的后续我们会在官博一一讲述清楚，今天是接风宴，大家以尽情的享受为主。”
既然他这么说了，众人便不再开口，混乱的现场一时安静了下来。
突然有一个声音非常大的传了过来：“小姜总，之前姜意南说自己是姜氏集团的千金，而你现在说应晚笙才是，那姜意南是什么情况？”
这也是众人非常好奇的事情，于是一个个都竖起耳朵听。
而被提到的姜意南本人，也是同样震惊的看着台上的两人，明明妈妈跟她说过，她的爸爸是姜氏集团的姜董。
明明她才是姜氏集团的千金，而且爸爸小时候还经常来看她，怎么现在冒出来一个应晚笙……
姜时宴看了一眼姜意南，嗤笑一声：“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而已，借着姜氏的名义狐假虎威。”
“她的母亲当年设计爬上了我父亲的床才有了孩子，我的父亲出于人道主义给两人在外置办了宅子，尽抚养义务罢了。”
“更多的也实在是给不了，大家都知道我父亲和母亲伉俪情深，哪怕母亲去世也再未续弦，姜氏集团的千金小姐也自始至终也只有小笙一人。”
言毕，姜意南的脸已然惨绿，好像有一个晴天霹雳在自己脑海中炸开。
怪不得爸爸后面就再也没来找过自己，每次她问的时候，妈妈都说是因为他忙，原来是人家有自己的家庭。
而众人的表情也是相当丰富，震惊、憋笑、看好戏……
合着闹了半天，这位才是冒牌货，而且是母亲强行陪睡才有的冒牌货。
站在她身边的霍庭琛默默退开了两步，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满满的嫌弃，姜意南被这个眼神刺痛了一瞬。
伸手向霍庭琛走了两步，但他退的更远了。
姜意南不可置信的看着他，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面前这个男人。
应晚笙站在楼梯上看着这一幕，嘴上扯起一抹自嘲的笑容，她居然为这样的男人浪费了三年的青春。
他还真是不失所望，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。
此次宴会不仅是接风和宣布代言人，更是绝佳的社交机会，毕竟能参加这个宴会的档次可都不低。
所以这个插曲也没有留住众人目光太久，很快大家便各自找人搭话聊天去了。
姜时宴作为此次宴会的重心，前来敬酒的人更是不断。
应晚笙不太喜欢被人围着，便出了宴会厅，独自倚在栏杆上赏月。
还未清净几时，便听身后传来霍庭琛的声音：“晚笙……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。”
应晚笙头都没回，哼笑一声：“霍先生，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谈的。”
霍庭琛上前两步跟她并肩，声音满含温柔：“你怎么不告诉我，你才是姜氏集团的千金。”
“怎么，霍先生的真情是留给每一个姜氏集团的千金的吗？”应晚笙怼的毫不留情，霍庭琛内心被刺痛了一瞬。
有些艰难的开口：“晚笙，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，我对姜意南没有爱。”
应晚笙挑眉看了他一眼，霍庭琛继续开口。
“只是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不是吗？婚配都要求门当户对，跟她交往是家里人的意思，我也是没有办法。”
应晚笙抬手阻止了他的逆天发言：“这是你的圈子，我们家从祖辈开始，婚姻就讲究以爱为基础。”
利益交换可以获得很多东西，但是这其中并不包含真心。
应晚笙真心的爱过这个人，现在也是真心的不愿意再和他沾染上一点关系。
她不太想和他待在一个空间里，想要转身离开，却听到霍庭琛低声说道：“我明白了晚笙，我会给你一个你想要的答案。”
他知道自己是喜欢应晚笙的，身边人来来往往，但是能让他陪着旅行，看日出日落的，也只有这一个。
只是原先碍于她身份太低微，两人无法结婚，便只能按照家里的意思去接触了姜意南。
可是现在得知她的真实身份，两人之间的隔阂也只剩一个姜意南而已，只要解决了这个隔阂，两人便可以重新在一起。
霍庭琛在这边计划着，应晚笙完全不知道他明白了什么。
不解的看了他一眼，径直走向了宴会厅。
霍庭琛没有追上去，也没有再次进入宴会厅，而是转身出了门，拿出电话打给了助理，边交代边向停车场走去。
“去将姜意南上次陷害应晚笙在红毯走光的相关证据全都发布出去，并且在圈子内通个气，封杀姜意南。”
“另外再去查查当时送到我手上那组照片的来源和参与者，一个不留地全都给点应得的教训。”
“还有晚笙所待的那家分公司，负责人和经济人一并处理了。”
大刀阔斧的吩咐完了所有事情，霍庭琛仰躺在后座捏了捏疲惫的眉心。
今日过后，这个圈子可得乱一阵子，姜氏进入这个行业，如果他做的不能让姜时宴满意，或许对准打压的第一个就是霍氏。
虽然霍氏并不怕，但姜氏作为应晚笙的家族，霍庭琛不能闹僵关系。
即使姜氏在建筑行业再如日中天，在这个行业毕竟是个新手，只要是新手便没有不缺人脉和资源的。
霍庭琛觉得自己可以从这方面下手，于是便发消息给几个经常一起混的朋友。
让他们组个局，将这个行业的所有大拿都叫一起，大家一起吃个便饭，到时候给姜时宴送一张请帖。
也算是找一个适当的理由道歉。
关于娱乐公司的事情，确实是他失察，当时只想着给应晚笙一个教训，让她以后乖一点。
于是纵容着公司的人去跟她签解约合同，却不想将她逼到了那个地步，他现在想起来都还是有些后悔。
当时不该那么逼应晚笙，明明自己是知道她的脾气的，还要逼她妥协。
霍庭琛轻叹一口气，车辆载着他扬长而去，没入寂静的黑夜。
与室外的寂静相对的是室内的喧嚣，宴会一直热闹到了深夜，众人才渐渐离去。
应晚笙窝在沙发里已经累的一动都不想动。
姜时宴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，来到她面前，好笑的看着她：“这点应酬你都受不了，在这个圈子里怎么存活了怎么些年？”
“就像这样，应酬完找个无人的地方充电，况且我更重要的事是演戏，不是应酬。”
应晚笙抱着抱枕更往里窝了窝，姜时宴宠溺的笑了笑，在她对面坐下。
她知道哥哥这是要跟自己说正事了，连忙起身坐好，果然就听到他开口。
“晚笙，别任性了，回去跟爸爸认个错吧，你看看你一个人在外面将自己照顾成什么样了？”
应晚笙轻叹一口气：“我并不觉得我有错。”
姜时宴语重心长的开口劝慰：“我知道你因为那个私生女的事情一直怨恨爸爸，但这也不是他的错。”
“你跟人吵到直接要断绝父女关系，你说他怎么可能不生气？”
“而且就算他一直不同意你进入娱乐圈，不也没有实质性的阻拦你嘛，倒是你，拒绝他的一切帮助，非要自己弄个头破血流。”
应晚笙不说话了，她知道哥哥说的全都是对的，可是她就是很难接受那么爱妈妈的人却在她死后跟别人有了孩子。
虽说是那个女人的设计，可是她就是很不舒服。
于是接二连三的跟他吵架，吵的不可开交，甚至最后一次直接说了断绝父女关系，便径直离家出走。
一头扎进了他最不愿意让自己碰的娱乐圈。
姜时宴知道她有所松动，便接着开口：“爸爸已经先低头了，你就不要继续你这犟脾气了行不行？”
应晚笙一愣，震惊地抬头看他：“他先低头了？”
姜时宴笑着点头：“不然你以为姜氏为什么会进入娱乐行业？不就是老头子来给你撑腰的，自己还不好意思，让我来回国接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