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十一点，家长群里突然炸了锅，学生浩浩的妈妈疯狂艾特我：
【赵老师你个不要脸的骚狐狸，连五岁的孩子都不放过？】
【浩浩回来内裤上都是血，说是你给他洗澡弄的！你个变态！】
【我家浩浩是三代单传的独苗，你敢毁了他，我让你全家陪葬！】
我慌忙解释，幼儿园全是监控，而且今天根本没有给孩子洗澡的课程。
可她根本不听，第二天冲进教室，当着全班孩子的面，用剪刀捅穿了我的喉咙。
她骑在我的尸体上不停咒骂：“碰我儿子命根子，我就要你的命！”
再睁眼，我回到了她在群里造谣的那一刻。
面对满屏家长的辱骂，我忍无可忍：
“我们幼儿园根本没有叫浩浩的学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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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条消息一发出去，原本刷屏辱骂的家长群瞬间死寂。
足足过了一分钟，没有任何人说话。
上一世，我被她的污言秽语吓蒙了，只顾着自证清白。
我解释监控，解释课程表，甚至卑微地道歉说可能是有误会。
结果呢？
换来的是其他家长的跟风踩踏，和她第二天那把冰冷的剪刀。
死寂过后，浩浩妈的消息像连珠炮一样炸了出来：
【你放屁！我儿子每天都在你班上上课！】
【想推卸责任是吧？大家看看啊，这就是为人师表的德行！】
【出了事就说查无此人？你当我交的学费是喂狗了吗？】
几个平时就爱挑刺的家长立马跳出来帮腔：
【赵老师，你这就过分了，浩浩我们都见过的，怎么能睁眼说瞎话？】
【就是，出了问题要解决，装失忆算什么本事？】
【太可怕了，这种老师必须开除！报警！】
看着这些是非不分的墙头草，我冷笑一声。
见过？
你们见个鬼了！
我是中班的班主任，班上二十五个孩子，我连他们屁股上有几颗痣都清楚。
唯独这个“浩浩”，我从未见过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按住语音键，字正腔圆地吼了回去：
“李翠兰！你说浩浩是我们班的学生，那你告诉我，他坐第几排？学号是多少？睡哪张床？”
“你说你每天送他上学，那你告诉我，你是几点送的？谁接的？”
“全班二十五个孩子的花名册就在教务处贴着，你现在就去拍一张浩浩的名字给我看！”
群里再次安静了。
李翠兰显然没料到平时温声细语的“小赵老师”会这么强硬。
过了半晌，她发来一条语音，声音尖锐刺耳，背景里还有摔东西的声音：
“好啊！你个小贱人还敢嘴硬！你等着，我现在就带着浩浩去幼儿园，我要撕烂你的嘴！”
群里其他家长开始和稀泥：
【赵老师，你也少说两句，浩浩妈正在气头上。】
【是啊，万一真有什么误会呢？】
就在这时，园长的电话打了进来。
我接起电话，对面传来王园长不耐烦的声音：
“小赵，大半夜的你在群里吵什么？家长有情绪你安抚一下不就行了？”
“她说孩子受伤了，你就道个歉，赔点钱，别把事情闹大！”
“要是影响了明年的招生，你担待得起吗？”
道歉？赔钱？
我气笑了。
“园长，您老糊涂了吧？”
“有没有浩浩这个学生，您作为园长，难道不清楚吗？”
王园长愣了一下，语气更加恶劣：
“胡说八道！浩浩妈每个月准时交费，怎么可能没有这个学生？”
“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，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家长满意的结果，否则你就给我卷铺盖滚蛋！”
第二天一早，我特意穿了一身利落的运动装。
包里揣着刚从楼下便利店买的防狼喷雾和一根实心甩棍。
到了幼儿园门口，正是送园高峰期。
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门口迎接孩子，而是搬了把椅子，大马金刀地坐在保安亭旁边。
保安大叔看我这架势，吓了一跳：“赵老师，你这是干嘛？练武术呢？”
我冲他笑了笑：“张叔，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，把门看好了，别让疯狗进来。”
张叔一头雾水，还没来得及问，一辆红色的宝马车就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门口。
车门猛地推开，李翠兰披头散发地冲了下来。
她手里果然攥着那把要命的剪刀！
“赵亚楠！你个骚货给我滚出来！”
“大家快来看啊！就是这个老师，拱了我五岁的儿子！”
“今天我不杀了你，我就不配当妈！”
正是上学时间，门口挤满了送孩子的家长。
听到这话，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。
窃窃私语声四起。
“天呐，欺负小孩？还是个女老师？”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啊，看着挺清纯的。”
“这种人怎么能当老师？快报警！”
李翠兰见围观的人多了，气焰更甚。
她挥舞着剪刀，像头失控的野猪一样朝我冲过来。
“去死吧你！”
上一世，我就是在这个时候，为了保护身后的孩子，被她扑倒在地，一剪刀刺穿了喉咙。
但这一次。
我早就盯着她的一举一动。
在她冲进大门的瞬间，我猛地起身，手里的防狼喷雾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顿猛喷！
“啊——！”
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。
李翠兰捂着眼睛，痛苦地在地上打滚，手里的剪刀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我一脚将剪刀踢飞，手里的甩棍狠狠抽在她的小腿上。
她杀猪般地嚎叫起来。
周围的家长吓坏了，有人想上来拉架。
“赵老师，你这是干什么？有话好好说！”
“就是，怎么能打人呢？”
我举起甩棍，指着想上前的几个人，厉声喝道：
“都给我站住！”
“她拿着剪刀要杀我，我是正当防卫！”
“谁敢上来，别怪我不客气！”
几个男家长竟然被我吼住了，讪讪地缩回了脚。
地上的李翠兰还在撒泼打滚，眼泪糊了满脸。
“老师打老百姓啦！大家评评理啊！”
“我儿子被她弄得下身出血，她还打我这个受害者！”
“浩浩啊！妈妈对不起你啊！”
她哭得撕心裂肺，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不得不说，这演技，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。
有些不明真相的家长又开始动摇了，指指点点地说我太冷血无情，甚至有人报了警。
我冷冷地看着地上的疯女人，从包里掏出扩音喇叭，打开开关。
刺耳的电流声让所有人捂住了耳朵。
“李翠兰，你别嚎了。”
“你口口声声说浩浩受伤了，浩浩人呢？”
“你不是说带他来跟我对质吗？孩子呢？”
李翠兰的哭声戛然而止。
她愣了一下，眼神闪烁，随即又扯着嗓子喊：
“浩浩……浩浩在车里！他怕你！不敢见你！”
“好！”
我拿着喇叭，大步走向那辆红色的宝马车。
“各位家长，既然她说孩子在车里，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！”
“看看这个被我‘欺负’的浩浩，到底长什么样！”
李翠兰见我要去开车门，发了疯一样从地上爬起来。
“不许碰我的车！你别吓着我儿子！”
她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想拦我。
早有准备的保安张叔，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，一把架住了她。
“这位家长，你冷静点！警察马上就到了！”
我走到宝马车前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扇紧闭的车窗上。
车窗贴着深黑色的防窥膜，从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猛地拉开车门！
“啊！”
围观的家长中爆发出一阵惊呼。
车后座上，空空如也。
只有一个脏兮兮的儿童安全座椅，上面堆满了各种零食包装袋和杂物。
别说孩子了，连根毛都没有。
我转过身，冷冷地看着被保安按住的李翠兰。
“李翠兰，这就是你说的浩浩？”
“这就是你说的，怕我怕得不敢下车的儿子？”
李翠兰脸色惨白，眼珠子乱颤，手也抖得厉害。
突然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，尖叫道：
“不对！浩浩不在车里！我……我刚才出门太急，忘带他了！”
“他在家！对，他在家睡觉！”
“他流了好多血，身体虚弱，出不了门！”
人群中发出一阵嘘声。
刚才还信誓旦旦说在车里，现在又说在家。
这简直是在把大家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。
就在这时，一辆警车呼啸而至。
两个民警推开人群走了进来。
“谁报的警？怎么回事？”
我立刻上前：“警察同志，是我报的警。这个女人持刀行凶，还造谣诽谤。”
李翠兰一见警察，立马来了精神。
她挣脱保安，扑通一声跪在警察面前，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。
“警察同志，你要为我做主啊！”
“这个老师是个变态禽兽！她骚扰我五岁的儿子！”
“我儿子内裤上全是血啊！我是气不过才来找她理论的，她还拿棍子打我！”
民警皱了皱眉，看了看我手里的甩棍，又看了看地上的剪刀。
“行了，都起来说话。你说她骚扰你儿子，有证据吗？”
“有！我有照片！还有浩浩的血衣！”
李翠兰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，翻出一张照片递给警察。
我也凑过去看了一眼。
照片上，确实是一条儿童内裤，裆部有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色。
周围的家长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天呐，这么多血？”
“这得伤得多重啊？”
警察的神色也严肃起来，转头看向我：“赵老师，你怎么解释？”
我面无表情：“这血是不是人血都不一定。而且，关键是——”
我顿了顿，指着李翠兰：
“我们幼儿园，根本就没有浩浩这个学生！”
警察愣住了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意思就是，她在撒谎。她根本没有把孩子送到我们幼儿园过。”
这时候，王园长终于满头大汗地跑了出来。
他一看到这场面，脸都绿了。
“警察同志，误会，都是误会！”
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，然后赔着笑脸对李翠兰说：
“浩浩妈，你看这事闹的。咱们去办公室谈，去办公室谈。”
我一步挡在王园长面前。
“园长，这事不能私了。”
“警察同志在这，我们就把话说清楚。”
“你说浩浩是我们的学生，那就请你把浩浩的学籍档案、入园体检表、还有每天的签到记录拿出来！”
王园长脸色一僵，支支吾吾道：
“这……档案室的钥匙在财务那里，财务今天没来……”
“没关系。”
我冷笑一声，从兜里掏出一个u盘。
“我是班主任，班级的电子档案我有备份。”
“警察同志，这里面是我们班所有孩子的资料，您可以现在就查。”
“如果有浩浩这个名字，我赵亚楠当场坐牢！”
王园长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手，脸上的肥肉都在抖。
警察接过u盘，插上执法记录仪的终端。
几分钟后，警察抬起头，神色复杂地看着李翠兰。
“这位女士，名单里确实没有叫浩浩的孩子。”
“你是不是记错幼儿园了？”
李翠兰像是被雷劈了一样，呆立当场。
突然，她发出一声尖叫，指着王园长：
“不可能！我明明交了钱的！”
“王园长！我给了你五万块钱赞助费！你说浩浩已经入园了！”
“你还给我发了浩浩上课的视频！”
王园长瞬间面如土色，想捂她的嘴都来不及了。
全场哗然。
“五万块赞助费？”
警察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，目光凌厉地看向王园长。
“怎么回事？解释一下？”
王园长冷汗直流，两条腿都在打摆子。
“这……这疯婆子乱说的！我没收钱！根本没这回事！”
李翠兰一听他不认账，彻底炸了。
她从包里翻出一沓转账记录的打印件，狠狠甩在王园长脸上。
“你个老王八蛋！收钱的时候叫我亲妹子，现在翻脸不认人？”
“这是转账记录！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的名字！”
“还有你给我发的视频！都在我手机里！”
警察捡起地上的纸张看了看，脸色铁青。
“把他们两个都带回所里调查！”
事情发展到这一步，已经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。
原本的“猥亵案”，瞬间变成了“诈骗案”。
李翠兰还在挣扎，她死死抓着车门不肯上警车。
“我不去！我要回家照顾浩浩！”
“浩浩一个人在家会害怕的！他在流血啊！”
她眼里的惊恐和焦急不像是装的。
那种发自内心的母爱。
既然没有入园，那她口中的“浩浩”，到底在哪？
如果真的有个孩子受伤独自在家，那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。
警察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。
带队的陈警官沉吟片刻，说：
“既然你说孩子受伤在家，那我们必须去确认孩子的安全。”
“带路，去你家。”
李翠兰一听要回家，反而安静了下来。
她神经质地咬着手指，嘴里念念有词：
“对……回家……浩浩在等妈妈……”
我也跟了上去：“警察同志，我是当事人，我也要去。”
陈警官看了我一眼，点了点头。
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李翠兰居住的高档小区。
一进楼道，我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。
像是发霉的食物，混合着廉价的空气清新剂的混合味。
李翠兰住在1404。
她颤抖着手打开房门。
屋里拉着厚厚的窗帘，光线昏暗。
客厅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具，乐高、遥控车、毛绒公仔……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。
墙上贴满了奖状，但仔细一看，上面都没有名字，只有“好孩子”三个字。
“浩浩？妈妈回来了。”
李翠兰换上一副温柔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语气，轻手轻脚地往卧室走。
“嘘——你们小声点，别吵醒了浩浩。”
她回头冲我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。
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。
陈警官的手按在腰间的警棍上，示意大家小心。
卧室的门虚掩着。
那股奇异的味道，就是从这里面飘出来的。
李翠兰轻轻推开门。
“浩浩，老师和警察叔叔来看你了……”
借着客厅透进去的微光，我看到了卧室里的景象。
一张精致的儿童床上，盖着粉蓝色的小被子。
被子下面，隆起一个小小的形状。
李翠兰走过去，满脸慈爱地掀开了被子的一角。
“看，浩浩睡得多香啊……”
此时此刻，我终于看清了床上的东西。
被子掀开的那一瞬间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。
没有预想中的血腥场面，也没有奄奄一息的孩子。
躺在床上的，是一个逼真的硅胶娃娃。
娃娃做得极好，皮肤纹理清晰可见，甚至连睫毛都根根分明。
但假的终究是假的。
那双玻璃做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，透着一股诡异的死气。
所谓的“血”，是一滩暗红色的颜料，涂抹在娃娃的胯部，还没完全干透，散发着刺鼻的化学味。
“看啊，浩浩多乖。”
李翠兰温柔地抚摸着娃娃冰冷的脸颊，眼神里满是慈爱，却让人毛骨悚然。
“浩浩，警察叔叔来了，坏老师也抓到了，你可以安心睡觉了。”
陈警官倒吸一口凉气，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。
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，但亲眼看到这一幕，胃里还是一阵翻江倒海。
上一世，我到死都不知道“浩浩”是个假人。
我竟然被一个疯子和一个假娃娃，逼得家破人亡。
“李翠兰！”
陈警官厉声喝道，“这就是你儿子？”
李翠兰茫然地抬头，眼神清澈得可怕：“是啊，这就是浩浩。警官你看，他是不是长得很像我？”
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，猛地扑到娃娃身上，用身体挡住那滩红色的颜料。
“别看！别看！浩浩会害羞的！”
“那个坏女人把浩浩弄伤了，浩浩疼……”
她指着我，眼里的怨毒快要溢出来：“就是她！趁浩浩午睡的时候动的手！浩浩亲口告诉我的！”
我冷冷地看着她：“李翠兰，你醒醒吧。这是个硅胶娃娃，它不会说话，更不会流血。”
“你胡说！”
李翠兰尖叫着跳起来，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朝我砸过来。
“浩浩是活的！他每天都跟我说话！”
“他说他讨厌赵老师！赵老师掐他！赵老师脱他裤子！”
陈警官眼疾手快，一把将我拉开，台灯砸在墙上，碎片四溅。
两个警察立刻上前，将发狂的李翠兰按倒在地。
“放开我！我要杀了这个贱人！我要给浩浩报仇！”
李翠兰歇斯底里地挣扎，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。
就在这时，一直缩在门口企图溜走的王园长，被我看个正着。
“王园长，去哪儿啊？”
我一步跨过去，挡住了他的去路。
王园长浑身一哆嗦，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：“小赵啊，这……这也不关我的事啊。我也是受害者，我也被她骗了……”
“受害者？”
我拿出手机，点开录音功能，在他面前晃了晃。
“刚才李翠兰可是说了，她给了你五万块钱，你还给她发了视频。”
“既然孩子是假的，那你发的视频是从哪来的？”
“你明知道她精神不正常，还收她的钱，配合她演戏？”
王园长脸色惨白，冷汗顺着肥腻的脸颊往下淌。
“我……我那是……”
“那是诈骗。”陈警官走过来，亮出了手铐，“王贵，跟我们走一趟吧。”
王园长腿一软，直接瘫坐在地上。
“别抓我！我说！我全说！”
“是她老公！是她老公让我这么干的！”
王园长这句石破天惊的话，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李翠兰的老公？
那个传说中常年在外地做生意，很少回家的男人？
李翠兰听到“老公”两个字，挣扎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。
她眼神涣散，嘴里喃喃自语：“老公……大伟……大伟最疼浩浩了……”
陈警官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，一把揪住王园长的衣领：“说清楚！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王园长哆哆嗦嗦地交代：“半年前，李翠兰的老公张大伟找到我，给了我两万块钱。”
“他说他老婆因为流产受了刺激，脑子不太好使，非说那个娃娃是活的。”
“他让我配合一下，假装接收‘浩浩’入园，每个月给我转学费，只要我在微信上敷衍一下李翠兰就行。”
“那五万块赞助费，也是张大伟让我收的，说是为了让李翠兰安心。”
“至于视频……那是张大伟发给我的，让我转发给李翠兰，说是他在家偷拍的别的孩子的视频。”
我听得脊背发凉。
这不仅仅是诈骗，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。
一个丈夫，花钱雇人陪精神病的妻子演戏。
但这解释不通。
如果只是为了安抚妻子，为什么要让李翠兰针对我？
为什么要编造“赵老师猥亵浩浩”这种恶毒的谎言？
我死死盯着床上的那个硅胶娃娃。
李翠兰刚才说：“浩浩亲口告诉我的。”
如果娃娃不会说话，李翠兰的幻听是从哪来的？
我走到床边，忍着恶心，仔细检查那个娃娃。
娃娃的做工确实精细，但重量不对。
太重了。
我伸手捏了捏娃娃的肚子。
硬的。
里面有东西。
“警官，这娃娃有问题。”
我转头看向陈警官，“能不能借把剪刀？”
李翠兰一听我要动她的“儿子”，又要发疯，被警察死死按住。
“不许碰浩浩！你会杀了他！”
陈警官递给我一把证物袋里的剪刀——正是李翠兰之前想杀我的那把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对着娃娃的肚子剪了下去。
硅胶裂开，露出了里面的填充棉。
而在棉花深处，赫然埋着一个黑色的方块物体。
是一个微型蓝牙音箱！
音箱的指示灯还一闪一闪的，显示处于待机状态。
我把音箱掏出来，举到王园长面前。
“这也是张大伟让你放的？”
王园长瞪大了眼睛，拼命摇头：“不不不！这个我真不知道！我连这娃娃的面都没见过！”
就在这时，音箱里突然传出一阵滋滋的电流声。
紧接着，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、尖细诡异的童声响了起来：
“妈妈……妈妈救我……”
“赵老师拿着剪刀来了……她要剪掉浩浩的蘑菇……”
“妈妈，杀了她……杀了赵亚楠……”
声音在昏暗的卧室里回荡，阴森恐怖。
李翠兰听到这个声音，彻底崩溃了。
她嚎啕大哭，拼命把头往地板上磕：“浩浩别怕！妈妈在！妈妈这就杀了那个坏女人！”
我浑身冰冷。
这不是幻听。
这是有人在远程操控！
有人在利用李翠兰的精神病，借刀杀人！
而这个想让我死的人，就在附近，或者正在通过监控看着这一切！
陈警官脸色骤变，立刻对着对讲机吼道：“技侦！马上定位这个蓝牙信号的源头！”
“封锁小区！嫌疑人可能就在附近！”
我看着那个还在闪烁的黑色音箱，脑子飞速运转。
上一世，我死得不明不白。
这一世，迷雾渐渐散去，却露出了更狰狞的獠牙。
如果只是李翠兰发疯，那是个意外。
但现在看来，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谋杀。
那个叫张大伟的男人，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？
我根本不认识他！
突然，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一个穿着西装，戴着金丝眼镜，文质彬彬的男人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。
“翠兰！翠兰你怎么了？”
男人一脸焦急，看到被按在地上的李翠兰，眼眶瞬间红了。
“警察同志，这是怎么回事？我老婆她有病，你们别伤着她！”
这就是张大伟。
看起来人模狗样，一副深情丈夫的做派。
李翠兰一看到他，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：“大伟！浩浩被那个女人杀了！你快救救浩浩！”
张大伟痛心疾首地抱住李翠兰的头：“翠兰，没有浩浩，浩浩早就走了……那是娃娃啊！”
他又转头看向我，满脸歉意：“赵老师是吧？对不起，真的对不起。我常年在外地，疏忽了对翠兰的照顾，没想到她病情加重，给您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。”
“所有的损失我来赔！精神损失费、误工费，您开个价！”
他的态度诚恳得无可挑剔。
如果不是刚才发现了那个蓝牙音箱，我差点就要信了他的邪。
“张先生，演技不错啊。”
我冷笑一声，举起手里的蓝牙音箱。
“既然你知道那是娃娃，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，为什么娃娃肚子里会有这个东西？”
“为什么里面会播放让我去死的内容？”
张大伟看到音箱的瞬间，瞳孔猛地一缩。
但他很快镇定下来，推了推眼镜，一脸茫然：“这……这是什么？我不清楚啊。可能是翠兰自己买的玩具吧？”
“她经常给娃娃买各种发声玩具。”
“是吗？”
我盯着他的眼睛，一步步逼近。
“蓝牙音箱需要连接手机才能播放。刚才那个声音，可是实时传过来的。”
“既然你刚回来，那连接音箱的手机在哪？”
张大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，手下意识地摸向口袋。
就在这时，人群外围突然挤进来一个年轻女人。
“亚楠姐！你没事吧？吓死我了！”
来人是我的搭班老师，孙倩。
她一脸惊慌失措，冲过来拉住我的手，上下打量。
“我在群里看到消息就赶过来了，你没受伤吧？”
我看着孙倩那张写满“关心”的脸，心里突然咯噔一下。
上一世，我死后，孙倩是哭得最伤心的那个。
她接手了我的班级，成了模范教师，还经常去祭拜我。
可是现在。
我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细节。
张大伟在看到孙倩进来的那一刻，紧绷的肩膀明显放松了下来。
而孙倩虽然抓着我的手，眼神却若有若无地飘向张大伟。
那种眼神，不是陌生人之间的打量。
而是一种……默契的交流。
更重要的是，孙倩今天喷的香水。
这是一种很小众的男士古龙水混合烟草的味道。
我在张大伟身上，闻到了同样的味道！
电光火石之间，所有的线索都串了起来。
为什么张大伟要针对我？
因为我是孙倩转正晋升最大的障碍！
我是金牌班主任，只要我在，孙倩就永远只能是个副班。
而下个月，就是全区优秀教师的评选，也是副园长竞聘的关键时期。
“孙倩。”
我反手扣住她的手腕，力道大得让她皱起了眉。
“你来得正好。”
“刚才那个变声器的声音，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？”
“像不像你上次公开课用来讲故事的那个变声软件？”
孙倩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瞬。
但她反应极快，立马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，眼泪说来就来。
“亚楠姐，你在说什么啊？我怎么听不懂？”
“我是担心你才跑过来的，你怎么能怀疑我？”
周围还没散去的吃瓜群众又开始指指点点。
“这老师是不是受刺激太大了？怎么看谁都像坏人？”
“人家好心来看她，她还反咬一口。”
张大伟也适时地插话，一脸正气地维护道：“赵老师，凡事要讲证据。这位老师我根本就不认识，你不要血口喷人。”
“不认识？”
我笑了。
笑得无比灿烂。
“张先生，你的领带歪了。”
张大伟下意识地伸手去扶领带。
“还有，孙倩，你脖子上的那条丝巾，是爱马仕的新款吧？五千多一条，凭你那点工资，买得起吗？”
孙倩下意识地捂住脖子，眼神慌乱：“这是……这是我男朋友送的！”
“哦？男朋友？”
我猛地凑近孙倩，在她耳边低语，声音却刚好能让周围人听到：
“你男朋友是不是也喜欢抽‘和天下’？是不是也喜欢用‘蔚蓝’的香水？”
“真巧啊，张先生身上也是这个味儿。”
全场一片哗然。
这瓜，越吃越大了。
从虐童案变诈骗案，现在又变成了豪门伦理剧？
陈警官显然也听出了门道，眼神在张大伟和孙倩之间来回扫视。
“把他们两个分开带回去！查手机！查通讯记录！查开房记录！”
张大伟终于慌了。
他强作镇定：“警官，你们不能随便抓人！我是合法公民！”
“合法？”
陈警官冷笑一声，举起手中的平板电脑。
“刚才技侦已经锁定了蓝牙信号源。”
“就在这间屋子里。”
“而且，连接记录显示，这个音箱过去一个月，每天晚上都会连接一部名为‘sq’的手机。”
“孙倩，sq，需要我多解释吗？”
孙倩的双腿一软，直接瘫倒在地。
她惊恐地看着张大伟：“大伟，救我……是你让我干的！你说只要赶走赵亚楠，我就能当上班主任，你就能拿到李翠兰的遗产……”
“闭嘴！你个蠢货！”
张大伟气急败坏地冲过去想捂孙倩的嘴，被两个警察死死按在墙上。
原来如此。
真相竟然如此丑陋。
张大伟想吞掉李翠兰的家产，但李翠兰虽然疯，身体却好好的。
他想把李翠兰送进精神病院，或者干脆让她犯下重罪被关起来。
而孙倩，嫉妒我的职位和名声，想让我身败名裂。
这对狗男女一拍即合。
利用李翠兰的病，利用那个假娃娃，编造出一个并不存在的“浩浩”。
每天晚上，孙倩通过蓝牙音箱，模仿孩子的语气，给李翠兰洗脑。
“妈妈，赵老师打我。”
“妈妈，赵老师是坏人。”
“妈妈，杀了赵老师，我就能活过来了。”
日复一日的心理暗示，终于把李翠兰变成了一把上了膛的枪。
而上一世，我就是那个靶子。
“你们……你们……”
一直被按在地上的李翠兰，此刻突然停止了挣扎。
她呆呆地看着张大伟，又看了看地上的孙倩。
眼神中的疯狂逐渐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碎的绝望。
“骗子……”
“你们都是骗子……”
“我的浩浩……真的没有了吗？”
她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，猛地挣脱了警察的束缚。
这一次，她没有冲向我。
而是捡起地上的剪刀，疯了一样扑向被按在墙上的张大伟！
“还我儿子！！”
变故发生得太快。
谁也没想到，看起来瘦弱不堪的李翠兰，爆发力竟然这么强。
“噗嗤——”
剪刀深深扎进了张大伟的大腿。
“啊——！”
张大伟发出杀猪般的惨叫，鲜血瞬间染红了西装裤。
“疯婆子！滚开！啊！”
他拼命踢踹，但李翠兰像是一只咬住猎物的恶鬼，死死不松手。
“你骗我！你说只要我听浩浩的话，浩浩就会好起来！”
“你和这个狐狸精害死了我的浩浩！”
场面一片混乱。
警察七手八脚地把李翠兰拉开，夺下剪刀。
张大伟捂着大腿在地上打滚，疼得鼻涕眼泪横流。
“救命……救命啊！杀人啦！”
看着这一幕，我心里没有一丝同情，只有无尽的快意。
上一世，这把剪刀捅穿了我的喉咙。
这一世，终于扎在了罪魁祸首的身上。
这就是报应。
孙倩早已吓傻了，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，裤裆湿了一片。
她看着满身是血的张大伟，再看看一脸冷漠的我，终于意识到自己完了。
“亚楠姐……求求你，帮我求求情……”
她爬过来想抓我的裤脚，“我是被逼的！都是张大伟逼我的！我不想害你的！”
我后退一步，嫌恶地避开她的手。
“孙倩，当你躲在被窝里，用变声器教唆一个精神病人杀人的时候，你想过会有今天吗？”
“当你看着我在群里被千夫所指，你在屏幕后面笑得很开心吧？”
“别脏了我的鞋。”
警笛声再次响起，救护车也到了。
张大伟被抬上了担架，一路哀嚎。
孙倩被戴上了手铐，面如死灰。
王园长因为涉嫌诈骗和包庇，也被一并带走。
而李翠兰。
她被两个女警搀扶着，手里还紧紧抱着那个被剪开肚子的硅胶娃娃。
经过我身边时，她停下了脚步。
那双浑浊的眼睛里，第一次有了焦距。
“赵老师……”
她声音嘶哑，像是砂纸磨过桌面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浩浩他……真的很喜欢上学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