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男友恋爱时，他的好兄弟陆询川成天说我坏话。
「除了美，一无是处。」
「出来喝酒都查岗，将来肯定骑你头上。」
「是男人就应该硬气，别当舔狗，好吗？」
在陆询川的挑拨下，男友把我无情甩掉。
两个月过去他后悔了，深夜打电话想复合。
可接电话的却是陆询川。
「哥们，其实看到你女朋友的第一眼，我就知道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。」
「哦对，下个月我俩结婚，记得来。」
1
陆询川是男友周泽宇在一个饭局上给我介绍的。
「宝贝，这是川哥。」
周泽宇引荐时，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恭敬。
我局促地看过去。
只见陆询川坐在人群焦点之处，眉眼疏散，皮囊过人，气质出众。
绝对的非富即贵。
比富二代周泽宇贵得多。
我礼貌打招呼：「川哥你好，我是桑榆。」
陆询川没点头，没应声，而是盯着我。
盯了两三秒。
片刻后，他才问周泽宇：
「你女朋友？」
「对，哥。」
「哦。」
陆询川突然神情不耐地转过了头，自始至终没多搭理我。
我挠挠头。
就算再迟钝，也隐隐感觉出这位公子哥似乎不喜欢我。
2
这份直觉很快得到了验证。
周泽宇生日那天，叫了不少朋友庆生，包括陆询川。
我因为加班，稍微迟到了一会儿。
刚要伸手推包间门，就听到里面传出陆询川懒洋洋的声音。
「周泽宇，你那个女朋友除了美，一无是处，你看上她什么了？」
……
资本家竟然也会背后说人小话啊。
我有点尴尬。
窝窝囊囊地收回了推门的爪子，细细回想到底哪里惹到过这位贵公子。
门里，周泽宇回复：
「当然是脸和身材啊，又纯又欲，谁能不心动？」
「哥，你说对吧？」
「……」
陆询川诡异地安静了几秒后又开口：
「所以你要和她结婚？」
周泽宇迟疑：
「唉，不知道。」
「怎么说呢，我女朋友桑榆确实好看，但她人有点迟钝，父母也都是种地的农民，我不想因为我的婚姻输给我弟。」
周泽宇有个私生子弟弟，在和他争家产。
这个我知道。
我的父母是种地的普通人，给不了他一点帮助。
陆询川闻言「嗯」了一声。
「确实，门不当户不对的，你最好谨慎一点，别为了芝麻丢了西瓜。」
周泽宇感动不已。
「谢谢川哥的关心，先敬你一杯，」
「今儿你能来给我过生日，我真的很感动，以后哥需要我做什么，义不容辞。」
包间里起了新一轮敬酒，伴随着所有人吹捧陆询川的说话声。
我站在门外，心里有点酸酸的。
为陆询川说我坏话难过。
为自己和周泽宇家境差太多难过。
也为周泽宇没有坚定地想和我结婚而难过。
不过没关系，我们才谈两个多月，有的是时间磨合。
等包间里的话题转到另一个时，我已经整理好心情，抬手推门进去。
周泽宇看到我来了，跟个没事人一样不停给我夹菜。
其他公子哥也看在他的面子上和我打招呼。
只有陆询川，从我进门起就是一副冷躁不耐的表情，感觉心情差差的。
好吧。
他好像还是很讨厌我。
那就尽量远离他。
我谨慎地想。
3
那天后，周泽宇似乎正式攀上了陆询川这棵大树。
总是和以陆询川为首的公子哥们出去喝酒玩乐。
每天回来酒气熏人，身上还沾着一点陌生的女式香水味儿。
劣质的。
甜腻腻的。
夜店女郎专用。
而且不知道他在外面听了什么话，最近回家总是明里暗里挑我的毛病。
说我不会喝酒，说我性格内向，说我总是管他。
对我的不满，与日俱增。
一天，在周泽宇又被约出去喝酒到深夜未归时，我不放心地打去了电话。
「周泽宇，你今天喝到几点才回家啊？」
男人有一种奇怪的心理。
他们最讨厌在兄弟饭局上被女人催回家，感觉男性尊严受损。
周泽宇有些不耐，但语气勉强还算不错。
「桑榆，我还没喝完呢，喝完酒就回。」
「可以不喝了吗，我想你早点回来。」
「你先睡就行了，别等我。」
周泽宇挂断电话后，身边气质矜贵的男人突然嗤笑一声。
是陆询川。
「周泽宇，怎么你一出来喝酒就被女朋友查岗啊。」
「这要是结了婚，不得骑你头上？」
一群公子哥随之哄笑。
「对啊，我女朋友要是敢管我，转头甩了找个新的。」
「就是，你还是男人吗，老周？」
周泽宇丢了面，有些讪讪。
「回头我就说她，绝不惯女人查岗的毛病。」
陆询川意味不明地笑笑。
4
次日，周泽宇才回来。
一脸宿醉的表情，衣服皱巴巴的。
身上夜店女郎的香水味儿更重了，浓得呛鼻。
我犹豫开口：
「周泽宇，以后可以不和你的那些兄弟们出去玩吗？尤其是陆询川，我觉得他这个人怪怪的。」
周泽宇扯扯领带，闻言皱皱眉。
他想起了昨晚被一群兄弟联合起来损到他头都抬不起来的尴尬场景。
此时我的要求直接让他烦躁不已。
「胡说什么呢，人家京圈陆家唯一继承人，我家的财富只是人家的零头，攀上他我这辈子都不用努力了。」
「可我不喜欢他总是带着你喝酒。」
「桑榆，你懂事一点，昨晚你那通电话，差点让我在饭局上抬不起头。」
「我很懂事了。」
「那就再懂事一点好吗，以后别老打电话催我回家，烦不烦？」
原来我的关心会让他烦躁。
我失望地和他对视片刻，拿起包直接和他擦肩而过。
「周泽宇，如果你不远离陆询川那些人，那我们就彼此先冷静几天吧。」
「桑榆！还敢和我撂脸子了？！」
周泽宇在后面怒气冲冲地喊了几声，我都没回头。
那天起，我们陷入了冷战。
他没哄我，我没回家，直接住在公司。
只是有个陌生号码频繁给我发周泽宇最近几天的照片。
照片里，男友和不同的女性亲密相拥，脸色迷乱，纸醉金迷。
看得出十分享受。
谁发的，我不知道。
但总归有人在暗戳戳地挑拨着我和周泽宇的感情。
不得不说，很成功。
气头上，我直接给周泽宇发了分手短信。
5
没承想当晚，周泽宇没去喝酒玩乐，还做了一桌菜求复合。
我很诧异。
因为同居这段时间，酱油瓶子倒了他都不会扶一下。
男友诚恳认错。
「宝贝，我不想失去你，我们不吵了好不好？」
「那你的那些朋友怎么办，比如陆询川？」
「他那里我不能完全断了，毕竟川哥对我的事业有帮助。但我会尽量减少和他们出去玩的次数，不忽视你了。」
我松了口气。
这样就很好。
于是我点头，我俩各让一步，和谐地结束了这段冷战。
周泽宇很开心去厨房盛汤，我同样开心地去卫生间洗手。
有人的心情就不是那么美妙了。
包间里，陆询川点了根烟，拨通周泽宇的电话。
「川哥，有事吗？」
「周泽宇，喝酒怎么不来？」
周泽宇叹气。
「川哥，今儿不去了，女朋友和我吵架了，我刚做了一桌子菜哄她。」
陆询川的语气骤然很差。
「哄什么？」
「是男人就应该硬气，别当舔狗，好吗？」
「有这个工夫不如来喝酒，新项目给你牵了个可靠的投资方，今天也在。你先来谈正事，别让女人耽误事儿。」
周泽宇犹豫：「可是……」
陆询川冷漠又刻薄。
「不来我就给你拒了，本来还想帮你用这个项目压制住你那个私生子弟弟，算了，继续当你的舔狗。」
「别别别，哥，我来。」
「快点。」
陆询川挂断电话，冷着脸吐出一个烟圈。
算计之情在黑眸里一闪而过。
6
我洗完手出来时，便看到周泽宇在匆匆忙忙地穿外套。
「不是吃饭吗，你去哪里？」
「我突然有个应酬，很重要的应酬，得去喝顿酒。」
我闷闷不乐。
「可以明天再去吗，我们今天刚和好。」
周泽宇不愉：
「桑榆，我还以为冷战后，你会懂事一点，怎么更无理取闹了？」
他想。
兄弟们说得还真对，女人不能惯，越惯越往头上骑。
只是稍微让一步，连重要的应酬都开始管了。
我不想吵架，便没再挽留。
「……好吧，那你早点回来。」
「我尽量。」
周泽宇冷哼一声，直接走了。
可十二点时，他还没回来，也没给我发消息。
本来我想先睡觉的，但发现周泽宇似乎没拿钥匙。
无奈，我只能给他打电话。
7
包间里。
项目诡异的没谈成。
周泽宇很烦。
投资方不知道为什么老是为难他，甚至直接走人不谈了，陆询川在旁边也没给他多说什么好话。
正郁闷到狂抓头发狂喝酒的时候，我的电话来了。
「周泽宇，你几点回来？」
这催促的话语，直接引爆了他今晚那股子憋屈的怒火。
「桑榆，你烦不烦？」
「都说了我在应酬，还催。」
「怎么你现在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啊，又作又啰嗦。」
我被劈头盖脸一顿骂，有些懵，下意识想解释。
「我只是想问问你拿——」
「只是什么？果真是除了脸，一无是处，一点助力都提供不了。」
「滚吧，我们分手了，今晚就从我的公寓搬出去，老子不想看到你。」
这种程度的话都说得出来，就证明我俩已经没什么恋爱的必要了。
我说：
「好。」
……
一顿输出后，周泽宇率先把电话挂了。
那些狐朋狗友在旁边听了个大概，明白这是分手了，立马开始笑嘻嘻地夸他。
「哇塞，老周这波输出真有男人味。」
「干得漂亮，女人就不能多给脸，谈生意还查岗，乖乖在家暖床不就行了吗？」
「周泽宇别伤心，哥们给你介绍几个更带劲儿的小网红。」
一顿吹捧后，周泽宇郁闷的心情好了不少。
他寻思。
对啊。
桑榆也就是脸好看一点。
甩了就甩了。
正和兄弟们推杯换盏时，周泽宇忽然注意到包间里似乎少了一个人。
「哎，川哥去哪里了？」
有人回：「刚刚拿着车钥匙走了，说是去接女朋友。」
「他女朋友是哪家千金啊？怎么没听说过？」
周泽宇狐疑。
「不知道啊。」
一群公子哥就此开始八卦。
从石油大王的独女到港圈船王的孙女，挨个数了一遍，发现都不是。
「奇怪了，那是谁呢？」
8
我和周泽宇同居也才一个多月，东西不多。
没一会儿就收拾好。
拉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，背着包，把周泽宇公寓的钥匙放下后，我转头离开。
骤然被甩，肯定伤心。
但我更在意我今晚去哪个酒店落脚，以及之后重新租房子的事宜。
很繁琐。
很无力。
我站在路边，准备叫个车先去附近订好的酒店。
嘀嘀。
突然有一辆豪车在我面前缓缓停下。
以为挡了停车位，我后退几步让位置。
没想到那辆车又朝我面前靠了一下。
？
我茫然之际，车窗降下。
是一张熟悉又矜贵的帅脸。
陆询川？
陆询川直勾勾地看着我，一改那几次见面时瞧不起我、不正眼看我的作态，此时意外的温和。
「是……桑榆对吗？」
「好巧，这么晚了准备去哪儿？」
「不安全，我送你吧。」
9
我怀疑这人是陆询川的冒牌货。
可是这张脸，这气质，这七位数的豪车，实在难有人可以模仿。
想到他也算是害我和周泽宇分手的罪魁祸首之一，我便摇摇头。
语气疏离且礼貌。
「不用。」
「我和周泽宇已经分手了，就不麻烦你了。」
陆询川笑笑。
「分手归分手，又不耽误我和你的交情。」
我们？
有交情吗？
我欲言又止，「川哥，那什么，真不用。」
「你不想听周泽宇为什么和你分手吗？」
「不想。」
「……」
陆询川默默咬牙，又说：「那你不想报复回去吗，我可以帮你。」
「也不想。」
「那你——」
「陆询川。」
我打断他，头一歪，「你是想赚我的这份打车钱吗？」
「……是。」
陆询川一怔，没否认。
咪的天。
现在经济已经下滑到顶级资本家都要晚上出来开滴滴赚钱了吗？
不过当牛马总比当夜间鸡鸭好。
我又问：
「多少钱啊？」
「五块。」
我咂摸一下嘴。
划算。
我叫的普通比亚迪大晚上还要收我三十，和五块的卡宴滴滴高下立判。
直省二十五。
低头取消叫车，我抬头微笑。
「那就麻烦川哥了。」
「不麻烦。」
陆询川嘴角轻弯，下车帮我放行李。
好险。
他差点就决定强制爱了呢。
10
打车时，乘客向来都是坐在司机右后方的位置。
但此时的滴滴司机是陆询川。
贵贵的陆询川。
我出于礼貌，选择去了副驾驶座。
没什么话可说，我本来想安安静静地坐到酒店就好，但陆询川的手机响了。
便下意识往过瞟了一眼。
是周泽宇。
呃……我尴尬地收回视线，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陆询川却没打算接，直接挂断，调静音。
丝滑又无情。
然后挑起了话头，打破车里的沉默。
「桑榆，你从前男友那里搬出来后，要打算租新房子了吧？」
「对的。」
「我帮你。」
我抠抠安全带，瞅了一眼开车的男人。
他手上的理查德米勒是低调的黑金色，但车窗外的路灯光线投射进来，会反射一点金色。
那是全球限量五枚的表。
「那你要收多少中介费啊？」
「……」
aaa滴滴司机·房屋中介·陆询川温和道：
「收八十八，讨个吉利。」
行，不贵。
我工作忙，没时间找房子，有个便宜的中介帮忙未尝不可。
「谢谢，那麻烦你帮我在幸福路找个房子吧，要整套的，价格在一个月两三千左右就好。」
「没问题，明天我就帮你找好。」
很自然地，在一个红灯时，我俩加了聊天软件的好友。
方便后续的租房事宜的沟通。
顺便给他转了五块的车费和八十八块的中介费。
然后我在酒店门口下车，他施施然朝我摆摆手。
等我的身影消失在酒店后，他解锁手机，拨通秘书电话。
声音淡淡。
「立马去幸福路买一套小户型的老房子。」
「温馨一点，装修不太豪华。」
「家里的水管或者电路表面看着没问题，但内里最好因为年久失修有点小问题，时不时需要人去修缮的那种。」
「然后再把这些修缮的专业视频发我，家用工具箱明天也买一个放我车里。」
秘书：「啊？？」
这他么的什么鬼要求！
11
次日，陆询川就把房子给我找好了。
说是一个月2000，不用付押金，并约我下班后一起去看。
我答应了。
看着一天都没给我打电话的周泽宇，我抿抿唇，心里最后一点喜欢烟消云散。
当初我被人骚扰，是他路过救了我。
我俩这才产生交集，谈上了恋爱。
唉。
看来他和那些迷恋我外貌的骚扰者们，没什么不同。
新鲜感过了，就只剩一地鸡毛。
我擦擦眼泪，收拾东西离开公司。
没想到一出去，就看到了陆询川。
男人今天穿的黑衬衫，黑西裤，身高腿长，骨骼料峭，整个人英俊非凡。
这脸，下海挂牌起码一晚十万起。
看到我，正懒洋洋地倚靠在卡宴上的陆询川眉眼舒展开来。
主动上前帮我接过无处可放只能拿到公司的大号行李箱。
「走吧，带你看房。」
「好。」
我又坐到了他的副驾驶。
颇为熟练地给他转了五块钱的打车费。
陆询川收了。
然后问我：
「桑榆，要不要包月租车？也是一次五块，但包月打折，到点我就接送你上下班。」
「几折啊？」
「五折吧。」
立马我就转了七十五块钱。
生怕他反悔。
包。
那必须包。
每天挤地铁很累，而且很多咸猪手，高峰期打车起码三四十。
陆询川的包月租车服务傻子都不会错过。
点了收款，陆询川心情似乎更好了。
他看着我，声音温润。
「桑榆，那你以后上下班等我。」
「嗯。」
12
陆询川给我找的房子不错。
内里装修虽然有些过时，但很温馨。
周围超市医院一应俱全，距离公司通勤只有二十分钟，足够让我每天早上多睡一个小时。
我感激不已。
「陆询川，谢谢你，一会儿我请你吃饭吧。」
「好啊。」
身后的陆询川帮我把行李箱提进门内，握着杆子的大手上有着明显的青筋。
交错攀横。
行李箱很重，但他左右手各拎一个，都没喘一下气，轻轻松松的。
体力真好啊。
我移开视线。
「那你想吃什么？」
「不急，你先回卧室收拾衣服，我帮你检查一下有没有上一任租户留下的摄像头。」
「……」
我抿唇，心里有点感动。
没认识周泽宇时，我曾经在租住房子的卫生间里发现了摄像头。
如果不是我报警，我都不敢想我洗澡的画面现在已经被多少恶臭之人看过。
所以陆询川这个善意地帮助，我很需要。
他人，其实挺不错的。
前几次见面时对我冷淡，估计是因为不熟悉。
毕竟谁会对一个陌生的女生，上来就自来熟呢。
尤其当时我还是他兄弟的女友。
再加上陆询川现在从被人簇拥的贵公子变成了身兼数职的牛马，无形中拉近了我和他的距离。
他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上位者。
「川哥，谢谢你。」
陆询川察觉到我道谢声中明显少了疏离而软了半分的音调，眸光一闪。
很快。
快得我压根没有察觉到。
男人下巴轻点，「去吧，快点收拾好我们就去吃饭。」
「嗯嗯。」
13
很幸运。
这个出租屋里没有摄像头。
就是陆询川为了检查犄角旮旯时，身上的黑衬衣黑裤子沾了不少尘土，脸上也有。
略显狼狈。
我不好意思地递给他一张湿巾。
「擦擦脸吧。」
「好。」
他接过去，朝脸上擦，但有一块好半天都没擦到。
我指了指，「鼻子上还有一点土。」
「是吗？」
他又擦。
又没擦到。
「鼻头处。」
「好。」
还是没擦到。
「算了，就这样吧，反正我看不到。」
他蹙眉，似乎有些懊恼，我忙不迭重新拿了张湿巾。
「我帮你擦，可以吗？」
「可以啊，谢谢了。」
陆询川松了口气，主动弯腰。
他个子很高，我猜起码有185。
我抬手，捏着湿巾去擦他高挺的鼻子，那点灰有点难擦，我擦得专注。
陆询川垂眸，绅士地盯着地面。
没有和我直接对视让我尴尬。
可他呼吸时，那点温热气息全打在我手指上，湿湿的，清冽的。
很好闻。
就是烫。
烫得我耳朵莫名一红。
14
请陆询川吃了顿饭后，我俩各回各家。
陆询川说这屋子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，他这个中介免费包所有修缮工作。
我说好。
一语成谶。
当晚刚关灯睡着没一会儿，卫生间的水管突然爆了。
我匆忙去修缮，但直接被浇了个狗血淋头。
一想到修一下水管起码三位数起，而且并不想要陌生的中年男人深夜来我家，不安全，我无奈只得给陆询川打电话。
此时。
小区外的公共停车场。
陆询川正坐在车里和一个关系不错的富家子弟通话。
「川哥，今晚不来玩吗？」
「不去，最近都没空。」
「忙啥呢？听说你有女朋友了，不会是要陪女朋友吧？」
「嗯，接送她上下班，哄她开心。」
富家子弟难以理解这种男德满分的行为，习惯性地挑拨。
「哥你这么牛一人，勾勾手指头不都大把女人倒贴吗，至于这么舔吗？」
「滚。」
陆询川语气冰冷，冷得骇人。
「你家的项目不用来求我了。」
「哎！我说着玩的，川哥！哥——」
陆询川直接挂了电话。
挑拨？
他不是周泽宇那种不争气还没脑子的蠢货，稍稍被所谓的好兄弟一挑拨，就能把手里的宝贝随手扔到路边。
怨不得他陆询川去又争又抢。
点了根烟，男人就坐在车里盯着我的出租屋窗户。
心潮涌动，目不转睛。
突然，出租屋的灯亮了。
陆询川意识到什么。
果然，约莫十分钟后，我给他打了个电话。
「川哥，你睡了吗？」
「没，刚在你家附近办了个事儿，还没走呢。」
「那太好了，我家的水管突然爆了，可以麻烦你帮我来修修吗？」
电话里，我的声音发抖，很是无助。
像小猫。
像一只笨蛋又漂亮的小猫，喵喵喵的自己往陷阱里跳。
陆询川掐掉烟，干净利索又急切地直接踩下油门，声音温和的仿佛可以掐出水一般。
「别怕，我现在就过去帮你修。」
15
陆询川来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。
我狼狈地披了条浴巾去开门。
陆询川一进门，看到我这样，神情担忧，同时二话不说就撸起袖子。
「桑榆，你去换件衣服，别着凉，我现在去修。」
「好。」
我听话点头，不再那么慌了。
见他拎着不知道哪里找的工具箱进了卫生间，埋头认真修水管，我便急忙回了卧室。
衣服浑身水哒哒的，黏在身上。
即使披着浴巾，也能看出来点什么。
但我想到刚刚陆询川进门后，只是看了一眼，便绅士地移开视线。
很有教养。
顿时觉得他人更好了。
我简单擦擦，换了身干净衣服，忙快步去了卫生间。
陆询川还在修水管。
喷溅出的水也给他浇了个透。
黑色衬衫还没来得及换，此时已经全然贴在他身上，肩宽背阔，肌肉线条随着拧动扳手的动作而贲张。
最后对着缠好防水胶带的水管用力一拧，终于不冒水了。
他把打湿的头发往后一捋，像是才发现换好衣服的我。
「桑榆，怎么了，脸怎么这么红？」
「啊……」
我目光游离，轻咳一声，然后实话实说。
「没，没，就是觉得拥有解决问题能力的男人好帅，你刚刚拧水管实在太有魅力了。」
「真的吗？」
「真的，不过我得跟你道个歉。」
陆询川起身，想趁热打铁来个湿身诱惑勾引我一下。
还故意压了压嗓子，弄了个气泡音。
「道什么歉？」
我挠挠头。
「之前以为你人太坏，我也还让周泽宇远离你。」
「现在觉得你人却很好。」
「当初要是我对你没有这个误会，我和周泽宇可能也就——」
「你俩还是会分手。」
陆询川突然打断我的后半句话。
他笑笑，就是右手里的扳手有点被捏到变形。
我不懂：「啊？」
他解释：
「他和他弟争家产现在争得厉害，必须要一个家底相当甚至更好的妻子帮助他。」
「家产他绝对舍不得放弃，所以他并不会和你长久，分手是必然。」
「与其以后付出更多感情被无情甩掉，不如现在及时止损，对吧？」
这一番分析，相当有道理。
我点点头。
「你说得对。唉，不说了，我去给你找件男装，你赶紧擦擦换上。」
「周泽宇的衣服？」
我尴尬，「对，收拾的时候发现不小心误装进行李箱一件，你凑合穿穿。」
陆询川冷脸。
「不穿。」
「为什么？」
「不为什么。」
因为他嫉妒。
嫉妒周泽宇先遇到我。
在这份嫉妒中都快要变态发育了，怎么可能穿前夫哥的衣服？
呵。
16
陆询川嘴上说不穿，可走的时候却把周泽宇的那件衣服直接拿走了。
美其名曰，帮我扔垃圾。
我趴在窗户上，看着干干净净接我下班，现在却又湿又脏的陆询川。
心情莫名。
总觉得怪怪的。
之后，我这个租住的房子时不时出点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