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年薪百万的顶级销售,妻子楚梦溪则全职在家带娃,人人都说我运气好,娶了个贤内助。
可我发现六岁的女儿越来越抗拒我,甚至在日记里写“希望爸爸消失”。
我痛心不已,以为是自己太严厉。
直到邻居王大爷在电梯里严肃地告诉我,晚上不要再打孩子了,再这样打孩子他就要报警了。
那些时候我明明在公司开会。
直到我那晚偷偷提早下班在楼道里果然听到我打孩子的声音。
1
“黎阳,我警告你。”电梯里,住在对门的王大爷死死地盯着我,眼睛里满是愤怒和厌恶。“晚上不要再打孩子了!你再这样,我真的要报警了!”
我刚结束一场长达六小时的跨国会议,身心俱疲,脑子嗡嗡作响。
“王大爷,您是不是搞错了?”
“我这些天都在公司加班,很晚才回来。”
“搞错?”王大爷的音量陡然拔高,引得电梯里其他人纷纷侧目。
“我亲耳听见的!”
“你那骂人的声音,还有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,整个楼道都听得见!”
“你一个大男人,光知道在外面挣钱有什么用?”
“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得去这么重的手!真是丧尽天良!”
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,王大爷指着我的鼻子,留下最后一句话。
“楚梦溪那么好的女人,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嫁了你!”
我僵在原地,直到电梯门缓缓关上,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。
我掏出钥匙,手却在不受控制地发抖。
门开了,客厅里一片温暖。我妻子楚梦溪正系着围裙,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汤。
她看到我,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:“阿阳,回来了?今天累坏了吧。”
“快来,我给你炖了汤。”
她接过我的包,又蹲下身给我换上拖鞋。
结婚七年,她一直如此。放弃了名校背景和光明前途,甘愿做我背后的女人,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。
“梦溪,王大爷他……”我话还没说完,楚梦溪就叹了口气,轻轻拥住我。
“我都知道了。”
“他今天下午就来找过我,说要报警。”
“阿阳,你别往心里去,他就是年纪大了,耳朵不好使。”
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。
“可是,他为什么会这么说?”
“谁知道呢。可能是谁家看电视声音太大了吧。”她拍着我的背,语气温柔。
“别想了,你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了。”
“快去洗手,准备吃饭。”
我点了点头,走进洗手间。镜子里的我,面色憔悴,眼下是浓重的青黑。
也许,真是我太累了。
晚饭时,六岁的女儿黎星妍一直埋着头,扒拉着碗里的饭,一言不发。
我给她夹了一块她爱吃的排骨,她却猛地缩回了手。
排骨掉在了桌上。
“星妍?”我皱起眉。
她看都不看我一眼,小声说:“我吃饱了。”
说完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,关上了门。
我心口一痛。曾几何时,那个最喜欢黏着我、让我给她讲故事的女儿,现在却对我避之不及。
楚梦溪叹了口气,把排骨夹到我碗里。
“别怪她,孩子还小。”
“你最近总是发脾气,她有点怕你。”
我张了张嘴,却说不出反驳的话。最近公司项目压力大,我确实没什么耐心,对星妍的学习要求也严厉了些。
难道,真的是我错了吗?
深夜,我无法入睡,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女儿的房间。
她睡得很沉,小脸上还挂着泪痕。
我看到她书桌上摊开的日记本,忍不住拿了起来。
稚嫩的笔迹,写着一行让我浑身冰冷的话。
“希望爸爸快点消失。”
2
一夜无眠。
“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毁了星妍,也毁了你自己!”
“嘟……嘟……嘟……”
电话被猛地挂断。
我再打过去,听筒里传来冰冷的提示音:“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。”
我一遍又一遍地拨打,结果都是一样。
他把我拉黑了。
十几年的兄弟,我视若亲手足的人,就这样抛弃了我。
我浑身冰冷,瘫倒在椅子上,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,崩塌。
为什么?连孟远都听到了那个声音。
难道……难道我真的病了?
我真的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,做了那些可怕的事情?
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,让我无法呼吸。
3
我失魂落魄地走出书房。
客厅里,楚梦溪正端着一杯牛奶,温柔地看着我。
“怎么了,阿阳?脸色这么难看。”
我看着她,嘴唇颤抖:“梦溪……我是不是……是不是病了?”
“我是不是得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病?”
楚梦溪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快得让我抓不住。
她放下牛奶,走过来拥住我,轻轻拍着我的背。
“胡说什么呢。你就是太累了,精神太紧张了。”
“可是阿远……他也听到了那个声音,他跟我绝交了……”我哽咽着,把刚才的通话内容告诉了她。
楚梦溪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。
“这个孟远,怎么能这么说你!他还是不是你兄弟?”
她愤愤不平地替我打抱不平,然后又柔声安慰我。
“阿阳,你听我说,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。”
“也许……也许是你压力太大,产生了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?”
“就是……就是俗称的人格分裂。”
她小心翼翼地措辞,仿佛怕刺激到我。
“有时候,一个人在承受巨大压力时,会分裂出另一个人格来保护自己。”
“或许,是那个人格做了那些事,而你自己完全不知道。”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人格分裂?
“不……不会的……”
“阿阳,你别怕。”楚梦溪捧着我的脸,眼神无比真诚。
“不管你变成什么样,我都会陪着你。”
“我们一起去面对,好不好?我明天就帮你预约最好的心理医生。”
我看着她关切的眼神,混乱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。
是啊,我还有她。
就在这时,门铃响了。
楚梦溪去开门,门口站着一个我没见过的年轻男人,长相清秀,手里还提着一袋进口水果。
“梦溪姐,我……我刚买了点水果。”
“听王大爷说黎哥最近压力很大,就想着送点过来给他补补身体。”
男人的声音温和有礼,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。他叫苏文浩,是刚搬来楼下的新邻居。
“文浩,你太有心了。”楚梦溪笑着接过水果。“快进来坐。”
苏文浩走进屋,看到我时,眼神怯怯的,仿佛有些害怕。
他把目光转向楚梦溪,小声说:“梦溪姐,不了,我就是送点东西。”
“黎哥……他没事吧?”
他顿了顿,声音更小了,却足以让我听清。
“我昨晚也听到一些声音……星妍哭得好可怜。”
“梦溪姐,你……你要多关心一下黎哥,他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?”
这句话狠狠扎进我心里。
连新来的邻居都听到了。
楚梦溪的脸色沉了下来,她看了一眼苏文浩,又看了一眼我,叹了口气。
“我知道了。谢谢你,文浩。”
送走苏文浩后,楚梦溪脸上的温柔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不耐烦。
“阿阳,你看,连文浩都听到了。”
她揉着眉心,
这天,她告诉我,她要带星妍去参加一个亲子活动,苏文浩也会一起去。晚上可能要很晚才回来。
我微笑着点头,嘱咐她路上小心。
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,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。
我撬开了书房的门锁,那里有我藏起来的备用钥匙和一些现金。
我换上一身不起眼的衣服,戴上帽子和口罩,溜出了自己的家。
我没有立刻离开,而是躲在了楼梯间的消防栓后面。
我的直觉告诉我,今晚,一定会有事情发生。
夜色渐浓。
晚上九点,我家的门被打开了。
回来的,只有楚梦溪一个人。
她没有开灯,径直走进了女儿的房间。
没过多久,房间里就传来了声音。
那个我无比熟悉,又让我恐惧到骨髓里的声音。
是“我”的声音!
“黎星妍!你今天又没考一百分!你这个废物!”
“我辛辛苦苦在外面赚钱,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?”
“我是不是跟你说过,考不到
屋子里,我录制的那些刻薄的骂人话,还从一个蓝牙音箱里不断传出来。
黎星妍坐在地上,脸上挂着泪,眼神空洞地看着我。
“警察?太好了!王大爷,快报警!”
楚梦溪看到王大爷,像是看到了救星,她一把将苏文浩和黎星妍护在身后,痛心疾首地指着我。
“警察同志来了正好!我先生他……”
“他精神状况很不稳定,医生说他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和幻想症!”
苏文浩立刻抱住瑟瑟发抖的黎星妍,义愤填膺地说道。
“黎哥,你怎么又这样了……”
“我们只是想模拟你发病时的情景,好让医生更好地制定治疗方案啊!”
“我们都是为了你好!”
王大爷愣住了,看看我,又看看楚梦溪。
而我,在最初的震惊过后,迅速冷静了下来。
我看着眼前这对颠倒黑白的男女,心底涌起一股彻骨的寒意。
好一招倒打一耙。
他们不仅要夺走我的女儿,还要将我彻底污名化,把我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。
如果今天我真的被警察带走,被强制送进精神病院,那么我名下所有的财产,都将由我的“监护人”楚梦—溪来接管。
这,才是她最终的目的!
“为了我好?”我冷笑一声,举起了我一直紧握在手里的备用手机。“那你们最好也听听,我录下的为了我好的证据。”
我按下了播放键。
手机里,清晰地传出了楚梦溪和苏文浩刚才在屋里的对话。
“哭大声点!不然你那个没良心的爸回来,打得更狠!”
“星妍乖,听你妈妈的话,这样你爸爸就不会真的打你了,我们是在保护你呀。”
楚梦溪和苏文浩的脸色,瞬间变得煞白。
王大爷也听傻了,张着嘴,看看手机,又看看楚梦溪,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震惊和迷茫。
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
楚梦溪的反应极快,她立刻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。
“你这个疯子!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!”
我早有防备,侧身躲过,同时大声喊道:“王大爷!他们两个合伙骗你!”
“他们用我的录音虐待我的女儿,就是想把我逼疯,然后霸占我的财产!”
“你胡说!”苏文浩怒吼起来。“梦溪姐是为了保护星妍!是你这个男人不配当爸!”
场面一片混乱。
就在这时,几名警察冲上了楼梯,为首的男警正是上次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位。
“不许动!我们接到报警,这里有家庭暴力!”
楚梦溪立刻换上一副委屈无助的面孔,迎了上去。
“警察同志,你们来得正好!我先生他……他病得很严重,快把他带走吧!”
我直接将手机递给男警。
“警察同志,这是他们刚才的录音。”
“他们涉嫌虐待儿童、非法拘禁和诽谤!”
男警接过手机,听了几秒,脸色立刻沉了下来。他锐利的目光在楚梦溪和苏文浩身上扫过。
“都别动,跟我们回警局一趟,把事情说清楚!”
6
在警局里,面对警察的盘问,楚梦溪和苏文浩依然在狡辩。
他们坚称自己是为了我好,是为了“配合治疗”。
而我,则拿出了更有力的证据。
我联系了我的私人律师,并且将那瓶没有标签的药交给了警方化验。
化验结果很快出来了。
那根本不是什么镇定药,而是一种会损伤神经系统,长期服用会导致精神萎靡、记忆力衰退甚至产生幻觉的违禁药物。
真相大白。
楚梦溪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。
原来,她早就对自己“家庭主妇”的身份心生不满。
她嫉妒我的成功,嫉妒我能站在聚光灯下,而她只能屈居幕后。
她不甘心。
于是,她策划了这一切。
她先是利用职务之便,偷偷录下我平时因为工作压力大而训斥下属、或者和客户激烈争辩的录音,然后通过剪辑,合成了那些打骂星妍的音频。
她买通了王大爷,给了他一笔钱,让他配合“指证”我。
她又找到了她远房的表弟苏文浩,一个爱慕虚荣、想不劳而获的男人,许诺事成之后分他一笔巨款。
他们一步步地,给我设下了一个完美的圈套。
先是孤立我,让我失去朋友的信任。
然后用药物控制我,摧毁我的意志。
最后,将我送进精神病院,名正言顺地接管我的一切。
多么恶毒,多么周密的计划。
我听着她的供述,只觉得浑身发冷。
我爱了七年的女人,我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伴侣,竟然从头到尾都在算计我。
她对我所有的温柔和体贴,都是伪装出来的假象。
假象之下,是贪婪和怨毒的深渊。
警局的灯光惨白得刺眼。
苏文浩的心理防线最先崩溃,他跪在地上,涕泪横流,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楚梦溪身上。
“警察同志,不关我的事啊!都是她逼我的!”
“她说她是我姐,会照顾我一辈子。”
“她说黎阳根本看不起她,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!”
“她说只要我帮她,事成之后就分我两百万,让我在这个城市买房扎根!”
“我鬼迷心窍……我真的只是鬼迷心窍啊!”
他声泪俱下地控诉着楚梦溪如何一步步诱导他,如何描绘事成之后的美好蓝图,又如何用亲情和利益捆绑他。
“那些录音都是她剪的!让孩子哭也是她逼的!”
“连给黎哥下药的主意都是她想的!”
“我只是个帮凶,求求你们,从轻处理吧!”
楚梦溪看着这个把她卖得一干二净的表弟,气得浑身发抖,面目狰狞。
“你这个废物!你闭嘴!”
她忘了这是在警局,扑上去就要打苏文浩,被警察死死按住。
这时,孟远也匆匆赶到了警局。
他一看到我,表情变得羞愧,冲过来紧紧抱住我。
“阿阳!对不起!对不起!我真是个混蛋!我怎么能不相信你!”
他低着头,眼睛通红。
“我后来觉得不对劲,你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“我去找了那个装监控的朋友,把完整的视频都要了过来。”
“我看到了……我看到楚梦溪鬼鬼祟祟地在楼道里放音箱……”
“我才知道我被骗了!对不起!”
我拍了拍他的背,摇了摇头。
“不怪你,阿远。她太会演戏了,我们都被她骗了。”
看着孟远自责的模样,我心里最后一点怨气也烟消云散了。
在这场冰冷的骗局里,这份失而复得的友谊,是我唯一的温暖。
我的律师团队很快介入。
我拿出了更多证据。
包括我之前留存的,楚梦溪偷偷转移我名下小额资产的记录。
还有我请私家侦探拍到的,她和苏文浩举止亲密的照片。
原来,他们早就在一起了。
我这个年薪百万的销售总监,每天在外面拼死拼活,为的,却是给这对男女创造厮混的温床。
多么可笑。
在确凿的证据面前,楚梦溪的一切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她眼中的光彩熄灭了,整个人瘫在椅子上。
等待他们的,将是法律的严惩。
诈骗、故意伤害、虐待、非法拘禁……数罪并罚,她这辈子,都将在监狱里度过。
而苏文浩,作为从犯,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。
至于王大爷,在得知真相后,羞愧得无地自容。
他主动向警方坦白,自己是因为儿子做生意亏了本,急需用钱,才收了楚梦溪五万块钱,答应配合她演戏。
他声泪俱下地向我道歉,我看着他苍老而悔恨的脸,没有说话。
可怜之人,必有可恨之处。
我不会原谅他,但也不会再追究。
他要面对的,是自己良心的谴责。
7
事情似乎尘埃落定。
我带着一身疲惫和满心伤痕,准备开始新的生活。
我做的
我点了点头,眼中视线模糊。
我知道。
无论多长,无论多难,我都会陪着她,一点一点地,把她从黑暗的深渊里拉出来。
然而,楚梦溪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。
在看守所里,她通过律师,向法院提出了诉讼。
她要争夺星妍的抚养权。
她的理由荒唐又可笑。
她声称,我作为父亲,长期忽视孩子的成长,一心扑在工作上,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。
而她,虽然用了错误的方式,但初衷是“爱孩子”的,是为了“唤醒”我对家庭的关注。
她甚至找来了一堆所谓的“亲友团”,在法庭上为她作证,说她平时是如何含辛茹苦地带孩子,而我是如何的冷漠和不近人情。
我简直要被这无耻的逻辑气笑了。
一个虐待自己亲生女儿,试图把丈夫送进精神病院的人渣,竟然还有脸谈“爱”?
我的律师告诉我,虽然楚梦溪的胜算几乎为零,但这个诉讼流程会非常耗时耗力,而且会不可避免地,再次伤害到星妍。
“她就是想拖垮你。”律师一针见血地指出。
“她自己要坐牢了,也不想让你好过。”
我明白了。
这是一场来自地狱的报复。
她要用我最珍视的女儿,作为最后的武器,来折磨我,消耗我。
开庭那天,我见到了楚梦溪。
短短几天,她头发花白,眼神阴鸷,再也没有了往日温柔体贴的模样。
她看着我,嘴角勾起一抹怨毒的冷笑。
“黎阳,你以为你赢了吗?”
“没有我,你连女儿都保不住。”
“我会让你知道,毁了我,你会付出什么代价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,却阴冷地钻进我的耳朵里。
我没有理她,只是平静地坐在原告席上。
我不会被她激怒,更不会被她吓倒。
为了我的女儿,我必须比任何时候都更坚强。
8
法庭上,楚梦溪的律师口若悬河,极力将她塑造成一个“爱女心切”却“用错方法”的悲情母亲。
而我,则被描绘成一个冷酷无情、只爱金钱和事业的“失职父亲”。
他们提交了大量的“证据”,包括我常年出差的记录,深夜开会的日程表,甚至还有我因为工作错过女儿家长会的聊天截图。
一时间,旁听席上议论纷纷,甚至有不明真相的人,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。
我安静地听着,没有反驳。
直到楚梦溪的律师陈述完毕,我的律师才站了起来。
他没有急着辩解,而是向法官提交了一份特殊的申请。
“法官大人,我的当事人申请,由本案最重要的证人,黎星妍小朋友。”
“通过视频连线的方式,亲自告诉法庭,她想跟谁在一起。”
楚梦溪的脸色瞬间变了。
她开始激烈地反对,声称孩子受到了我的“蛊惑”,她的证词不可信。
但法官在短暂休庭商议后,批准了我们的申请。
很快,法庭的大屏幕上,出现了黎星妍的脸。
她坐在心理关护中心的房间里,旁边坐着她的心理医生。
她比我上次见她时,精神好了很多,但眼神依然怯怯的。
法官用最温和的语气问她:“星妍小朋友,你别害怕。”
“你能告诉法官叔叔,你想和爸爸在一起,还是和妈妈在一起吗?”
屏幕里,星妍沉默了很久。
她低着头,小手不停地绞着衣角。
楚梦溪在被告席上,死死地盯着屏幕,嘴里念念有词,像是在无声地威胁。
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我知道,无论星妍选择谁,我都会尊重她。
但我的内心深处,依然渴望着,她能选择我。
终于,星妍抬起了头。
她没有看屏幕,而是看向了她身旁的心理医生。
然后,她用一种很轻,但无比清晰的声音说:“我……我谁都不要。”
“妈妈是坏人,她打我,还骗我。”
“爸爸……”她顿住了,看了屏幕一眼,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。
“爸爸不打我,但是……他也从来不管我。”
“他总是在忙,他不爱我。”
“我只想一个人。”
轰的一声,我的世界,
我给她带去她最喜欢的玩具,她看都不看一眼。
我给她写信,画画,她把它们都撕得粉碎。
我的人生,仿佛被判了无期徒刑。
孟远看不下去,强行把我拉到了他的心理诊所。
“阿阳,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!”
“星妍需要的是一个坚强的爸爸,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活死人!”
“你没错!错的是那个混蛋!你只是被她利用了你的爱!”
在孟远的开导下,我开始接受心理治疗。
我开始反思,开始学习如何做一个真正的父亲。
我不再强求星妍立刻接纳我,而是每天雷打不动地去关护中心,哪怕只是在玻璃外站一会儿,让她知道,爸爸一直都在。
我开始给她录制故事。
不再是以前那种敷衍的、照本宣科的朗读。
我用尽我所有的感情,把每一个角色都演得活灵活现。
我把我对她的思念,我的忏悔,我的爱,都融进了那些故事里。
我把录音笔交给护士,请她在我离开后放给星妍听。
日复一日,从未间断。
终于,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午后,我像往常一样站在玻璃墙外,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。
她正戴着耳机,听着什么。
忽然,她抬起了头,目光穿透玻璃,落在了我的脸上。
那是她出事以来,第一次,正眼看我。
我们对视了足足一分钟。
然后,她缓缓地,摘下了耳机。
她站起身,一步一步地,朝着我走了过来。
她走到了玻璃墙前,伸出小手,贴在了玻璃上。
我也伸出手,隔着冰冷的玻璃,与她的小手重合。
她看着我,嘴唇动了动,没有发出声音。
但我读懂了。
她在说:“爸爸。”
我的眼泪,瞬间涌了出来。
最终的判决下来了。
楚梦溪因多项罪名并罚,被判处无期徒刑,剥夺政治权利终身。
苏文浩作为从犯,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