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富沈枝雪破产后做的
回到家后,傅凌砚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,拨了一个电话过去。
“陆师姐,我想去美国,加入你的翻译团队。”
电话那头的人听到这个消息,惊喜不已,“太好了凌砚,像你这样的精通八国语言的天才,就该在国际舞台上展现你优越出众的语言能力,你什么时候过来?我安排人去接你。”
“我需要准备签证和护照,大概半个月后一切手续就能齐全。”
“好好好,等你手续办好了联系我,欢迎你的加入。”
挂断电话后,傅凌砚的心才总算安定几分。
大四毕业那边,他就接到了同门师姐的邀请,入职她的翻译团队,前程似锦。
可为了和沈枝雪结婚,他取消了出国的计划,也拒绝了师姐的好意。
身边所有人都在替他惋惜,他却没有后悔过,直到一切真相大白,傅凌砚窥见了藏在谎言之下的真相,才不得不承认,他当初确实选错了。
可人生没有后悔药,他只能咽下苦果,重头再来。
这一夜,傅凌砚辗转到天亮,脑海里不停涌现出往日旧事。
一会儿是他站在宿舍的阳台上,目不转睛地眺望着沈枝雪远去的身影。
一会儿是他穿上了西装,红着脸为沈枝雪戴上了戒指,成为了她的新郎。
一会儿是他奔袭在几份工作间,攒着辛苦赚来的钱,等着苦尽甘来的那天……
一切的一切,最终都定格在了那本离婚证上。
傅凌砚泪流满面的醒过来,睁开眼看到空下来的房间,才逐渐清醒过来。
他一个人在床上缓了好久,心绪慢慢恢复了宁静。
简单吃了些东西后,他收到了霍淮安发来的消息。
“傅凌砚,你还不知道小姨和你离婚的真相吧,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,小姨之所以要和你离婚,是因为,她急着和我结婚。”
“看看,我们的结婚证好看吗,新鲜出炉,刚刚拿到手哦。”
紧随其后,他发来了一张结婚证。
照片里,沈枝雪挽着霍淮安的手浅笑着,眉眼舒展。
傅凌砚定定看着照片上的这张脸,忽然想起沈枝雪在领证和举办婚礼那两天里,好像从来没有笑过。
他以为是她清冷优雅的性格使然,可直到看见这张照片,他才明白,原来一切都不过是他在自欺欺人罢了。
如果沈枝雪真的对他一见钟情,真的嫁给了暗恋四年的人,又怎么可能不流露出任何喜悦的情绪呢?
得非所愿,又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呢?
傅凌砚笑红了眼,没有回复这条消息。
之后几天,他出门了很多次,先是办了护照签证,而后又把兼职陆陆续续都辞了。
最后只剩下酒吧的兼职了,他和经理说明了情况。
经理要他完成今天的工作再走,他答应了。
进入包厢后,他收拾着红酒,就隐约听见吧台传来了一声洪亮的声音。
“今天全场的消费,都由沈总买单!”
没一会儿,一群人拥簇着沈枝雪走进了包厢。
“沈姐,嫁给了自己的小侄子就这么高兴?请大家喝酒就算了,还一掷千金要包场啊?”
“一看你就不懂!沈姐在小侄子面前虽然一本正经的说什么就一个月,只为满足你的心愿,但这可是她压抑了多年的心之所愿!”
“既然这么高兴,沈姐,要不把你新买的那几辆跑车分给大家了,就当普天同庆了!”
面对姐妹的调侃,沈枝雪并没有任何不悦,随手抛出一串钥匙。
“看上哪辆,自取。”
大家笑嘻嘻地分好了跑车,啧啧地感慨着。
“这车不就相当于喜糖吗?沈姐,你这么喜欢小侄子,好不容易嫁给了他真不考虑办一场婚礼?你不是很多年前就为他量身定制了西装和婚戒吗?”
“是啊,你从小就宠着小侄子,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,他发个烧你就推掉所有工作陪他,有女生和他告白,你就想尽办法逼人家转学,他去留学你还每周要偷偷飞过去看他,这小男孩从十五六岁起就想做你的新郎了,如今还做出伪造癌症报告让你嫁给他的事来,你便也假装相信,妥协嫁给他了,既然如此,不如婚礼和洞房花烛都一起办了算了。”
傅凌砚听到这,握着酒瓶的手狠狠一颤。
刚深吸了一口气,下一秒,就听见了沈枝雪低沉的声音。
“婚礼不会举办,我答应了凌砚,一个月后会和他复婚。”
几个朋友都瞪大了眼睛,不可思议地看过来。
“你还要和傅凌砚复婚?为什么啊?好不容易嫁给了淮安,证明你也走出了心里那关,没有必要和傅凌砚纠缠不清了啊,难不成你真喜欢上他了?”
“喜欢?”她几乎是立刻开了口,语气很淡,“我对他毫无感情,还要和他复婚,不过是不想淮安被人非议,我和淮安是嫂侄关系,和他荒唐一个月已是极限,不能再让人戳他脊梁骨了。”
一字一句,像绵针一样扎在了傅凌砚心上。
喉咙里像堵着什么,怎么也喘不上气,他只能起身离开这儿。
结果刚走到包厢门口,他就听见沈枝雪沉声叫了一声服务员。
“你站住,转身。”
傅凌砚以为自己被发现了,浑身血液都凝固了。
一瞬间,他脑海里闪过无数种转身后的可能,犹豫着要不要直接离开。
他还没想清楚,霍淮安就推门而入了。
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秒,又默不作声地移开。
霍淮安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,走到沈枝雪身边,“老婆,怎么来酒吧也不报备。”
听到这个称呼,沈枝雪眉间微蹙。
“我是你小姨,你这样叫我,成何体统?”
霍淮安却不管不顾,将她搂进怀里,“可我们俩已经结婚了呀,我就该叫你老婆呀。你听不习惯那就多听几次,老婆、老婆、老婆……”
沈枝雪拿他没办法,只能一边坐在他怀里,一边揉着眉心。
“好了,乖一点,还有外人在,回家再叫……”
看着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样子,傅凌砚知道他这个前夫,没有任何资格干涉他们夫妻间的事。
所以他放弃了回头坦白的念头,抱紧托盘,大步流星地离开了。
忙碌了一夜后,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。
许是因为太累了,洗漱后他沾床就睡着了。
迷迷糊糊睡到半夜,他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异响,连忙起身。
十几秒后,卧室灯打开了,沈枝雪喝得酩酊大醉走了进来。
“怎么还不休息。”
看到她再次闯入,傅凌砚的手不自觉握紧。
“我们已经离婚了。”
沈枝雪紧紧抱着他,“我们不是刚结婚吗?淮安,我们是夫妻,今天是,明天是,永远都是。”
听到她叫出淮安两个字,傅凌砚才知道,他是认错了人。
他用力从她怀里挣脱出来,声音压抑至极,“沈枝雪,你好好看清楚,我是谁!”
沈枝雪攥紧他的手,嗓音撩人而又低沉:“你是我的丈夫,你还叫我老婆,淮安,你知道我听了有多开心吗?再叫一声好不好?”
傅凌砚被沈枝雪强硬地箍在怀里,亲了又亲。
他听她叫着小侄子的名字,说了一夜的情话。
那颗刺痛的心也在无变夜色里渐渐冷了下去,变得麻木不堪。
傅凌砚抬起眸,泛红着眼看她,“你喝醉了,走错地方了。”
沈枝雪按着昏沉的太阳穴,皱起了眉:“昨天喝醉了,习惯性来了你这儿,我有没有说什么醉话?”
傅凌砚刚要开口,就听见手机又响了起来。
看到她接起了电话,他也没有再说话,转身进了浴室。
刚挤好牙膏,沈枝雪却忽然将他拉出了门,快步走到马路旁拦了一辆车。
车门锁上后,傅凌砚才反应过来,“你要带我去哪儿?”
“凌砚,淮安出车祸了,急需1000的血,你和他都是稀有血型,只有你能救他!”
看着她急切的模样,傅凌砚沉默了一瞬。
1000……
很可能他连命都会丢了!
可为了救霍淮安,她却毫不在意。
他知道自己就算不答应,可她为了救霍淮安,什么事都做得出来,最后恐怕也会强迫他献,于是他红着眼道:“血,我可以献,不过1000,我要一个亿。”
沈枝雪当场愣住了。
毕竟结婚这两年,傅凌砚从来没和她要过任何东西。
她假装破产这段时间里,他更是不辞辛劳帮她攒钱还债。
所以突然听到他提出这种要求,她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。
可霍淮安危在旦夕,她来不及思考,“好,我给你写欠条,等我东山再起后,我就把钱转给你。”
看到她在这种情形下还没有忘记破产的人设,傅凌砚忍不住笑出泪来。
他摇头,“我现在就要。”
她怔了怔,飞快的拨打了一个电话。
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,很快,傅凌砚手机就到账了一个亿。
他这才唇边泛起了一点笑,“你跟圈里人借的?”
她借着台阶走了下来,“是,这次可以献了?”
他点头,“可以。”
他这一反常态的态度让沈枝雪心中起了疑。
哪怕她从不在意他,也知道傅凌砚偷偷暗恋她许久,婚后更是爱她入骨,甚至在她假装破产后不惜去卖血帮她还债,这样一个爱她入骨的人,为何突然要起了报酬?
她久浸商场,自然发现了不对劲,正要问问,车就在医院门口停下来了。
与此同时,医生催促的消息也发了过来。
她心思慌乱,没了精力去追问。
傅凌砚已经记不清,这是他这个月
那一刹,他只觉五雷轰顶。
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,他们睡了整整两年,可她却毫不在意他的死活。
他很想反抗,可沈枝雪却狠狠的摁住他,他反抗无能,意识渐渐模糊,终于彻底昏了过去。
再次醒来的时候,他发现自己躺在了病床上。
傅凌砚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。
毕竟在他昏迷那一刻,走马灯都出现在了脑海里。
而他预感的也没错,护士看到他醒过来,也长长舒了一口气。
“谢天谢地,你终于醒了?感觉怎么样?有没有哪儿不舒服?你抽了整整1200的血啊,差一点就救不活了,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,千万要说出来。”
除了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乏力感,傅凌砚摇了摇头,“没事。”
傅凌砚在医院里住了三天。
沈枝雪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。
唯独霍淮安几乎每天都会给他发消息,炫耀个不停。
沈枝雪给他买的各种昂贵的礼物,她替他吹药、揉腿的视频,睡觉时十指紧扣的照片……
傅凌砚每一条都看了,心跳得很快,却没有了以往的刺痛感。
看来,他也快要走出来了吧。
出院那天,傅凌砚一个人办好了手续。
刚到家,他就接到了朋友的聚餐邀约。
想着出国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,傅凌砚也想和大家好好道别,便答应了。
傍晚,他赶到会所才发现,参加这样聚餐的人,似乎有些太多了。
大学时期的好朋友、同学、室友、老师,都在现场。
而坐在最中间众星拱月的,赫然是霍淮安。
看到他的
没等傅凌砚开口,霍淮安就先一步岔开了话题。
“没什么,小姨,你来啦?我们走吧。”
说着,他就走到了沈枝雪身边,牵起她的右手。
她却没有要离开的打算,而是对傅凌砚伸出了左手。
“凌砚,走吧,我们回家。”
看到她的动作,全场人都瞪大了眼睛。
傅凌砚面色如常,轻声解释了一句。
“不用麻烦了,毕竟我们已经离婚了。”
沈枝雪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一晌,骤然收回。
“抱歉,我忘了,既然如此,我先送淮安回去,你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说完,她就带着霍淮安离开了包厢。
主角离席了,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离开了。
“淮安命真好,有一个这么宠他的小姨,又娶了一个眼里只有他的老婆,真是人生赢家啊!”
“人家就是天生的王子命,跟在他身边的猫猫狗狗都能升天的!你看看傅凌砚,就做了四年室友,不也享了两年福吗?”
“有什么用啊?攀上富婆的小白脸罢了,不还是要住贫民窟?一分钱没拿到白搭两年青春,真是够蠢的!”
听到电梯门口传来的议论声,傅凌砚顿住脚步,转身走了楼梯。
刚下两层,他忽然听见楼下传来了沈枝雪有些冷硬的声音。
“我和凌砚离婚的事,是你宣扬开的?你是不是根本没记住我说的话?”
“我不小心说漏了嘴嘛,一点小事而已,你也要怪我。”
霍淮安一委屈,沈枝雪的语气缓了下来,带上了些无奈。
“我没有怪你,只是我很早就告诉过你,这一个月里我会满足你所有要求,但我和凌砚离婚、和你结婚的事情,你不能告诉任何人。”
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小姨,你原谅我好不好?”
“下不为例。”
看到她不再计较,霍淮安的眼睛一下就亮了,主动俯下身亲了她。
“小姨,你刚刚说会满足我所有要求,我想要亲你,你答不答应?”
虽然隔着盘旋曲折的栏杆,可傅凌砚能清楚看见沈枝雪脸上的表情。
她没有说好,也没有说不好,只是不受控的揽住了他的腰。
霍淮安以为她同意了,壮着胆子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。
沈枝雪的呼吸瞬间乱了,头往他的胸膛里埋。
“谁准你亲的?”
“我……”
没等他说完这句话,沈枝雪就已经狠狠吻了上去。
那些压抑在她心间十几年的情愫,都在这一刻尽数释放了出来。
看到她追着索吻的急切模样,傅凌砚十指深深陷进了掌心。
声控灯熄灭后,粗喘气息却在黑夜里愈发浓烈。
傅凌砚紧咬着下唇,鲜血在口腔里蔓延着。
牙根都泛起了酸意,他才拖着僵硬的步伐悄无声息离开了。
一个人在夜色里走了很久,他再回过神时,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出租屋。
一到家,他就收到了霍淮安发来的照片。
一张是被咬破了皮的嘴唇,一张是蹭上了口红的男士衬衫。
“我和小姨忍不住接吻了哦,而且她还被我亲了三个小时还舍不得放开,从楼梯口亲到车上,再到房间,她被你亲的时候,一定没有这么疯狂吧……”
是,他亲她,从来彬彬有礼,稳重端庄。
亲不爱的人,便是如此。
可如今再看到这些消息,傅凌砚心中已经掀不起波澜了。
因为他知道,这里的一切很快就会和他再无干系。
接下来几天,傅凌砚一直在收拾着行李。
直到接到电话说签证和护照都办好了,他才亲自去了一趟。
刚拿到新证件准备回去,他却意外碰上了沈枝雪。
看到他手里的护照,她目光一凝。
“你办护照干什么?”
傅凌砚刚要开口,霍淮安就从身后出现,假惺惺地迎了上来。
“凌砚,真巧啊,我和小姨正打算去学校那边餐厅吃饭,既然你也在,不如一起去?”
“不用了,我没什么胃口。”
傅凌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。
霍淮安却不依不饶,连拖硬拽,非要拉上他。
上车后,霍淮安拆开零食吃得满车都是碎渣,一向有洁癖的沈枝雪什么也没说,用手帕给他擦手。
他说座椅不舒服,她就靠边停车,耐心给他调了半个小时,直到他满意为止。
等到了餐厅,她拿起菜单,习惯性地点了一桌他最爱吃的菜,还会嘱咐好几遍不要葱姜蒜。
这样的体贴与关怀,傅凌砚从前也能时时看到,那时他以为这是亲情。
可他忽略了,在霍淮安面前,沈枝雪从不是那个说一不二、雷厉风行的女总裁。
她会为了他无限放宽自己的底线,用尽所有包容他的小性子,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奉送到他手中。
只有爱到骨子里,才会这样不计回报地纵容宠溺吧?
这一顿饭,傅凌砚没有动过筷子。
中途沈枝雪接了个电话,起身出了包厢。
霍淮安一下就恢复了本来面目,一脸嘲弄地看过来。
“小姨已经答应了,会在马尔代夫给我办一场婚礼,其实我什么都没做,只是挤了几滴眼泪,她就答应了,虽然她说只和我在一起一个月,可我能看出,这段时间里她食髓知味,白天不想出门和我分开,晚上回来得特别早只为多一些时间和我待在一起,每天还跟我抱在一起亲个没完。”
傅凌砚脸上并没有任何伤心、失望的情绪,淡淡开口。
“那就恭喜了,祝你得偿所愿,娶了最爱的人。”
看到他用这种表情说出这种话,霍淮安本能地以为他在嘲讽,脸色一下变了。
“你装什么大度?不会还在做小姨会和你复婚的美梦吧?小姨明明知道我在装癌症,却还是答应和我在一起,足以证明她是爱我的,且爱的只有我,你还没看清楚吗!”
还没看清楚?
不,他是已经看得够清楚了。
傅凌砚扯了扯唇,无心和他争执,拿起包就打算离开。
刚起身,包厢门就被推开了。
上一秒还中气十足炫耀的霍淮安,下一秒就变成了病秧子倒在地上,还吐出了好大一口血。
沈枝雪进来看见后,瞳孔骤缩,连忙上前扶起他,“淮安,淮安……”
他软着身体,红着眼眶就开始颠倒黑白。
“小姨,凌砚逼着我喝完一瓶酒,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,可为了让他开心,我还是喝了,没想到会这么严重。”
沈枝雪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,怒不可遏地看过来。
“傅凌砚,淮安哪里得罪了你,为什么要逼他喝酒?你想害死他吗?”
傅凌砚静静地看着他们一唱一和,只觉得疲惫。
他也不想再多费口舌了,拿来一瓶酒撬开,“既然你觉得是我的错,那就是我的错吧。他吐血了,我刚好也酒精过敏,我喝完这一瓶,可以走吗?”
说完,他拿起酒瓶仰头就倒进了嘴里。
沈枝雪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,一时没有反应过来。
可直到瓶子里的酒一滴不剩,他也没有出声叫停过。
酒一进胃,傅凌砚就浑身不适,身上像爬满了蚂蚁一样瘙痒。
他强忍着不适,踉踉跄跄转身出门。
回到家后,傅凌砚身上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红疹,整张脸也肿胀了起来。
他翻箱倒柜地找出过敏药服下,把自己泡在冷水里缓解刺痛感。
冰冷的水淹过整张脸,有水珠滑下来,像是眼泪。
但他并没有哭,只是觉得解脱了。
马尔代夫的阳光很好,沈枝雪在这里准备了盛大的婚礼,他们邀请了自己熟悉的人来参加。
女人推开大厅,在璀璨的灯光之下走上了红毯,来到自己深爱多年的男人面前。
婚礼很顺利,他们说下誓言,在众人的目光下交换戒指和接吻,所有人都在祝福他们。
“老婆,该去敬酒了,今天来了很多人呢。”
霍淮安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,看起来很是光彩动人,被宾客称赞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他跟傅凌砚不同,霍淮安是活泼开朗的,他总能带给自己惊喜,好似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一般。而傅凌砚…她的脑海中闪过机场那道酷似他的身影,压下心底的异样,
沈枝雪哑着声音应了一声,陪他去敬酒。
欢声笑语、觥筹交错,这场婚宴一直到了晚上才结束,沈枝雪已经醉到趴在他的怀里。
“老公,我终于是你的人了…”
“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吗?我偷偷爱了你那么久,现在我终于得到你了。”
“我好高兴啊。”
在车里,沈枝雪就已经开始动手动脚,扯着男人的衣服。
听着这番醉话,霍淮安的眼中也有了惊喜的光,任由女孩在自己身上乱摸,翻身将人压在身下。
一夜新婚,等到睡醒的时候,看到霍淮安在自己的身边安睡,沈枝雪不由得笑了笑。
他们度过了放肆了一个月,沈枝雪以为自己会恋恋不舍,可实际上她经常想起傅凌砚。
他就好像是一个影子,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浮现在她的眼前。
“老婆。”霍淮安磁性的嗓音响起,沈枝雪才发觉自己又走神了。
她抱歉地笑了笑,拥入他的怀抱。
可是随之她的心神又飘远,今天是她回去的日子了,不知为何,她有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傅凌砚。
她喊来自己的朋友们,告诉他们自己一回去就要和傅凌砚复婚的事,她打算给他一个惊喜,朋友们纷纷保证。
“放心好了沈姐,我们都懂得。”
“到时候肯定不会露馅,我们就说你现在已经东山再起了。”
“傅凌砚知道的时候肯定要开心死,不过又要苦了我们淮安了。”
他们哄笑起来,沈枝雪也跟着勾了勾嘴角,只有霍淮安不满地抱怨。
“老婆,我们不能一直在一起吗?”
沈枝雪刚才还笑得花枝乱颤的表情顿时收敛起来,凉凉的看了眼。
“我说过,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。淮安,我是你小姨,这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了。”
男孩没再说什么,一把将她抱到腿上,贴过去要吻。
“那小姨再跟我做一次嘛,反正时间还早呢,迟一点去见傅凌砚也没什么关系的。”
他单纯天真的表情让沈枝雪哑然低笑,捏了捏霍淮安的脸。
旁边的人识趣的离开,把场地留给他们两个人,于是沈枝雪再也不忍耐,双腿交叉坐在他腿上,亲密的亲吻他。
“最后一次,宝宝…”
半个小时后沈枝雪打开车门,对着外面扬了扬手,示意还在扣扣子的霍淮安下车。
他嘟起嘴巴,瞪了她一眼,俯下身索吻。
看着车载屏幕上的时间,沈枝雪偏过头躲开他,语调懒散。
“停。”
“老婆,时间还早呢。”
沈枝雪打断了他的话,语气里带着不容冒犯的威严。
“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,我们只有一个月,现在时间到了,我们该结束了。”
看着她这冷淡的样子,霍淮安只能不情不愿的下了车。
沈枝雪打开车窗,踩下油门。
车厢里涌动的情欲被风吹散,她看着导航上逐渐缩短的距离,露出一个浅笑。
车在希尔顿酒店车库停下后,她没有去正厅,而是直接去了楼上。
下午玩闹一场,衣服都皱皱巴巴的,她需要去处理一下。
进浴室前,她给几个朋友打了电话,嘱咐了几句。
对面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窃笑起来。
“沈姐,你就放心吧,我们都想好说辞了。”
“是啊,你还是想想等会儿该怎么演吧,这难度可不小哦。”
“都演了这么久了,一点纰漏都没出现,你们怕什么?傅凌砚对沈姐情根深种,肯定不会怀疑的。”
沈枝雪懒得听她们耍嘴皮子,笑着骂了几句,随手把手机丢在了沙发上。
半个小时后,她擦着头发出来,就听见了持续不断的手机铃声。
一点开屏幕,看到二十几个未接来电,她的心跳陡然加速。
强行压下那些慌乱的情绪后,她按下了接听键。
“打这么多电话,出什么事了?”
“沈姐,傅凌砚…不见了!”
一字一句,如同惊雷般在她耳边炸响,她愣在当场,浑身的血液都开始逆流了。
她突然想起之前曾在机场见到那和傅凌砚极像的人,一个念头逐渐形成在脑海中。
连闯了十多个红灯,一路狂奔,她在十分钟内回了出租屋。
几个朋友只差掘地三尺把房子翻过来,依然没看到任何和傅凌砚有关的东西。
看见她来了,大家连忙围了上来。
“沈姐,一根头发丝都没找到,真不知道傅凌砚去哪儿了!”
“我也让人去查了,最近一个月离开京北的旅客名单里,都没有傅凌砚的名字。”
接踵而来的坏消息,让沈枝雪的心直接跌进了谷底。
她慌里慌张地拿起手机给傅凌砚打电话,却只有冰冷的关机提示音。
而发过去的消息全部被拒收了,一大片红色感叹号,看得她眼前发晕。
她颤抖着推开门,幻想自己会看到傅凌砚还在家里,刚刚那些都是假的,傅凌砚怎么会离开她。
但是家里空荡荡一片,什么都没有,沈枝雪心里一紧,几乎要呼吸不过来,她不敢置信地走进去。
出租屋里窗户大开,窗帘飘荡,阳光也很好,照亮了整个房间,但唯独没有她想见到的那个人。
为什么?到底是为什么?
他们的照片,他送给她的礼物,他存在过的痕迹,什么都没有了!
沈枝雪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,迟钝的感到细细密密的疼痛。
她疯了一样翻找这个房间里的东西,想要找出他爱过她的证据,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。
他们的订婚戒指,他们的周年礼物,生日礼物…沈枝雪知道傅凌砚一直很珍惜她送的东西,哪怕是她随手买的东西,只要是给他的,都会开心到不行,好好地收起来。
可是现在她什么都找不到。
看着空无一物的房间,巨大的恐慌蔓延在她的内心。
女人的眼眶发红,不知自己的心痛是为什么。
直至看见了桌上的离婚证,她的心才一痛,后知后觉的感到窒息。
或许傅凌砚早就已经发现她和霍淮安的事情了!
沈枝雪心里如此是想。
她原以为她隐瞒的很好,能兼顾傅凌砚和霍淮安。
她以为她很谨慎,对于霍淮安,只不过是玩玩而已,不可能带到他面前来,也不可能会被他发现。
可没想到,他还是知道了。
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?
他居然能这么狠心,借着离婚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。
眼前一片湿润,视线逐渐被泪水模糊。
她自信地以为,她可以将一切都牢牢掌控在手里。
却忘了,傅凌砚从来不是会温吞忍让的性格。
傅凌砚很了解沈枝雪。
他清楚地明白,如果沈枝雪知道他要离婚离开,绝对不会允许他走,甚至还要用尽手段见他留下。
所以,傅凌砚抛下了一切,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了沈枝雪的世界里。
想明白这一切后,沈枝雪压抑不住心里的不甘。
“凌砚,不可能的,我不可能对你放手的!”
她下意识想将手里的离婚证撕掉。
却后知后觉地想起,这或许是他留给她的最后一件东西了。
如果撕掉了,就连这点最后的念想都没有了。
她一遍又一遍地用指尖描摹傅凌砚的名字,眼里尽是对他的思念。
“凌砚,是我不好,我不该骗你。”
“你打我也好,骂我也好,怎样都好,能不能不要离开我身边?”
“我不能没有你,凌砚……”
沈枝雪认错的话语说了无数遍,声音都嘶哑了。
可那个本该听见的人,却不在她眼前。
说再多都是徒劳。
朋友们从没见过这么她这么失态的样子,七嘴八舌安慰了起来。
“沈姐,你振作起来啊!你不要这样,直接定位他的手机,肯定能找到的。”
听到这些主意,沈枝雪勉强恢复了一丝理智。
她连忙给秘书发去消息,要她去查清楚。
度日如年的一个小时之后,她像一座雕像似的,久久的坐在属于他们的房间里,不知过了多久,秘书突然急急忙忙的冲进来。
“沈总!我们找到了傅先生的手机!”
沈枝雪眼神一亮,手机!凌砚还给她留了东西,说不定里面就有她的消息,他还在等着自己去找他!
她赶紧接过来,手忙脚乱的开机。屏幕慢慢亮起,在这几十秒里,她的心几乎悬到了嗓子眼,心跳也加速,一切都还来得及,只要自己找到他…
短信的提示亮起,是一串她熟悉的号码发来的信息。
“就算小姨去找你她也不会跟你复婚的,只要我喊她,她就会立刻抛下你来找我!”
跟着文字过来的是一张凌乱的床照,沈枝雪不知道霍淮安是什么时候拍下来的,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挑衅傅凌砚的。
她气得恼火,死死盯着那段文字,她下意识觉得不会只有这一条。
她输入密码解开,才发现所有社交账号都被清空了。
联系人也被删得一干二净,只剩下一个名字。
霍淮安。
看到这个名字的瞬间,沈枝雪浑身都冒起了冷汗。
她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,才终于积蓄起一些勇气,点了进去。
最新一条,是今天下午霍淮安发来的视频,是在车上。
看到这个背景,沈枝雪就猜到了视频的内容是什么。
她不敢点开,手指往上滑动。
每天三四条视频里,夹杂着一些文字。
“被抛弃的滋味很不好受吧?傅凌砚,被这么耍一通你还能忍下来啊?”
“你不知道我小姨喜欢的人一直都只有我一个吗?你信不信就算过了这一个月,我想跟她在一起,你还是只能乖乖给我让位置。”
“要是不信的话你就走着瞧吧,我小姨不可能会跟你复婚的,她只会跟我在一起。”
沈枝雪脸色阴沉,一双眼中全是怒意。
她已经被滔天怒火冲昏了头脑。
她满心满眼,都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。
去找霍淮安算账。
她正要出去,门口传来了声音,她的心猛地一跳站起来。
是不是凌砚回来了!?
沈枝雪紧张的心快速跳动着几乎要蹦出来,她跑着过去打开门,看见的却是霍淮安的脸。
“老婆,我好想你啊。”霍淮安还是那副可怜的模样,视线还一直往里面看,显然是在找宋傅凌砚向他示威。
他怎么敢!
想起短信里的内容,沈枝雪怒上心头,一把掐住霍淮安的脸,把他的骨头捏得咯吱响。
“霍淮安,我警告过你,不要去招惹傅凌砚,你就是这样做的!?我跟你说过,过了这一个月我就会跟傅凌砚复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