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哥推着我的轮椅,转身离开。哥哥推着我离开,等人群散去,才低声开口:
“查清楚了。”
“她这几年在海外驻地,根本不是像她对陆淮深说的那样在进修。”
“陆淮深给她的那张副卡,她全用来泡酒吧、找男人。那些病,就是这么染上的。”
“回国后发现瞒不住了,就设计栽赃给你。”
我平静地听着。
“小溪,你打算怎么处理?”
“把证据打包发给他。”我淡淡道,“至于他信不信,怎么处置她,与我无关。”
哥哥握紧了轮椅推手。
“陆淮深那边,我不会放过。他必须为伤害你付出代价。”
我伸手覆在他手背上。
“哥。”
“不重要了。”
“我现在只想和你好好生活。”
哥哥低头看我,眼里终于有了暖意。
“好。”
……
晚上喝了护理员送来的热牛奶后,我便失去意识。
再醒来时,发现自己被绑在废弃仓库的铁柱上,手腕脚踝勒得生疼。
旁边同样被绑着的,是陆薇。
她嘴没被封,正恶狠狠地瞪着我。
“你怎么没死在那天?淮深哥本来该是我的!”
“你都残废了,他为什么还想着你?”
她扭曲地笑着:“我就不信,这次他还会选你。”
我心里已明了。
我静静看着她:
“陆薇,你该恨的人不是我。陆淮深若真想娶你,早就可以。”
她像被刺中般暴怒:“胡说!都是因为你!没有你我就是陆夫人!”
远处传来引擎声。
哥哥和陆淮深带着突击队赶到。
看见我们,两人同时喊出声:
“林溪!”
扮演绑匪的人按剧本喊道:“只能选一个!剩下的跟我一起死!”
陆薇立刻嚎啕大哭:“淮深哥救我!是林溪策划的!她说你一定会选她!”
她泪眼婆娑地望着陆淮深:“你说过永远会保护我的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陆淮深冷冷打断,眼神冰寒,“真相我全知道了。”
“包括你在海外驻地的那些事,包括你伪造医疗记录诬陷林溪。”
他一字一句道:“你今天的下场,是咎由自取。”
陆薇脸色惨白: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
陆淮深不再看她,指向我:“我选她。”
“另一个,”他声音毫无波澜,“随意。”
陆薇彻底疯了,尖叫着扯开外套——
绑在身上的炸药暴露无遗。
“我得不到你,她也别想!”
她嘶吼着扑向我。
陆淮深猛地冲过来,将我连人带轮椅推向哥哥的方向。
哥哥稳稳接住我,迅速滚到掩体后。
“卧倒!”
我被哥哥护在身下,只看见陆淮深扑向陆薇,两人缠抱着坠向悬崖下的海面。
坠落的瞬间,他回头看了我一眼。
嘴唇动了动,像是说:
对不起。
下一秒,剧烈的爆炸声震彻海湾。
火光裹着水柱冲天而起。
……
后来,陆淮深所在的军区接连出事。
调查组进驻,合作项目中止,内部审查全面铺开。
新闻滚动播报时,我关掉了电视。
我将诊室最后一份档案归位,挂上了新门牌:
康复训练指导医师
我不能再上手术台了。
但还能为伤员制定康复方案。
我的腿已能独立行走,只是不能久站。
手腕恢复良好,写字无碍。
诊室门被轻轻叩响。
“林医生,该下班了。”
抬头,哥哥倚在门边。
“今天早点来接你,免得你又凑合吃。”
回到家,饭菜已摆好:清蒸鱼、山药排骨汤。
他仔细挑净鱼刺,放进我碗里。
饭后,他陪我去海边做复健训练。
出门前,他替我系好围巾,又往我手里塞了个暖手宝。
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海风轻柔。
我走得腿酸时,他便放慢脚步。
一阵风过,我微微踉跄,他自然地握住我的手。
实在走不动了,他蹲下身。
我趴上他的背,他稳稳托住我,一步一步往回走。
沙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。
我靠在他肩上,听着潮声,心里一片安宁。
过往的恩怨,都留在了海的那一边。
今后的路,只与他慢慢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