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怕段榆景看到?”

    阮梨白微微一笑:

    “怕什么?”

    “既然选择站在你身边,早晚要面对这一天。躲着也不是办法。”

    话虽平静,可她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。

    不是没想过段榆景会看到,不是不担心他会找来。

    可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,又怎么配站在贺廷州身边?

    果然,当晚段榆景就乘坐私人飞机抵达港城,直接冲到贺廷州的半山别墅外。

    “梨白!我知道你在里面!出来见我!”

    阮梨白站在窗前,看着楼下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,对管家说:

    “告诉他,让他回去,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。”

    管家很快回来:

    “段先生不肯走,说见不到您就不离开。”

    阮梨白叹了口气,披上外套,缓步走出大门。

    段榆景一见到她,立刻冲上前:

    “梨白,我错了!我真的知道错了!沈归晚都是骗我的,她根本不能生育,她是故意害你…”

    “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?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…”

    阮梨安静听着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
    等他终于说完,她才淡淡开口:

    “段榆景,我们已经结束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!没有结束!”

    段榆景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臂。

    “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?你打我骂我都行,但别说这种话!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在生气。”阮梨白挣脱开,“我是真的,不再爱你了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段榆景头上。

    他愣了片刻,随即像是被激怒的野兽,声音陡然拔高:

    “不爱我?那你爱谁?贺廷州吗?”

    “别天真了!他那种身份的公子哥,怎么可能真心对你?不过是玩玩而已!”

    阮梨白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,疼痛难耐。

    这就是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。

    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弃她如敝履,如今却还要用最恶毒的语言伤害她。

    段榆景还在继续说:

    “只有我不会嫌弃你的过去。你一个离过婚还不能生育的女人,除了我,谁还会要你?”

    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割在阮梨白心上。

    可她也早就知晓,段榆景从未真正看得起她。

    所以才会在遇到门当户对的沈归晚时,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己。

    她正要开口,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:

    “段先生,你好像搞错了什么。”

    贺廷州不知何时走了出来,自然地揽住阮梨白的肩,目光冷冽地看着段榆景。

    “我的女友,是阮家的小姐阮梨白,和你毫无关系。”

    20

    段榆景像是被当头一棒,怔在原地。

    贺廷州继续道:

    “至于你所说的嫌弃,在我看来简直可笑。”

    “梨白是我费尽心思才追到的人,能和她在一起,是我的幸运。”

    贺廷州说完,便拥着阮梨白转身走进别墅,留下段榆景一人呆立在原地。

    那一晚,段榆景在门外站到后半夜才离去。

    阮梨白本以为,段榆景天之骄子,被如此直白地拒绝后,定然会就此放手。

    然而,不过短短三日,隔壁那栋空置许久的别墅便传来了装修的动静。

    更让她愕然的是,没过多久,段榆景竟然拎着行李住了进去。

    与她仅有一墙之隔。

    从此,段榆景成了她生活中的一个沉默的影子。

    她与贺廷州在庭院里修剪花枝,他能站在露台上静静看一个下午;

    她与贺廷州相携出门,他的车总会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。

    起初他眼中还会流露出痛苦的神色。

    但很快就能调整好情绪,只余下一片深沉的平静。

    这天,阮梨白终于忍不住,走到两家相邻的栅栏前。

    “段榆景,你究竟想怎么样?”

    段榆景沉默片刻,声音低沉:

    “梨白,你在港城无依无靠,仅凭着贺廷州空口的承诺。我不放心。”

    “若是…若是有朝一日他待你不好,或者变了心,我就在这里,也好立刻带你离开。”

    阮梨白看着他,眼神平静无波:

    “我不会为未曾发生的事情烦忧。”

    “就像当初,我并非感觉不到你心底那点若有似无的轻视,但只要你不曾真正做出践踏我尊严的事,我便可以装作不知,一心一意地爱你。”

    “可你做了,”

    她顿了顿,语气决绝。

    “既然已经跨过那条线,便再没有回头路可走。”

    然而,段榆景依旧固执地摇头,不肯离去。

    这边的僵局尚未打破,另一场风波已悄然酝酿。

    在京北苦等段榆景不归的沈归晚,彻底坐不住了,一路追到了港城。

    当亲眼看到段榆景的住处与阮梨白仅一墙之隔,并且全部心思都扑在阮梨白身上时。

    沈归晚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。

    她不管不顾地冲进贺家别墅,指着阮梨白的鼻子尖声骂道:

    “阮梨白!你这个不检点的贱人!”

    “有了贺廷州还不够,还想勾引榆景是不是?你怎么这么下贱!”

    女人艳丽的面容因嫉妒而扭曲,转而对着闻声从楼上下来的贺廷州哭诉:

    “小舅舅!你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!”

    “她根本就是在玩弄你们!你把她赶出去!我才是和你血脉相连的亲人啊!”

    “榆景爱的是我,你也是我的亲舅舅,她阮梨白算什么?”

    贺廷州一步步走下楼梯,面容冷峻。

    他停在沈归晚面前,声音不大,却带着疏离:

    “沈小姐,我想,在我姐姐,也就是你母亲去世的那天,我就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。”

    “从你选择站在那个男人一边,任由他气死你母亲,并且说出‘是她自己没本事留住父亲’那句话开始。”

    “你和我贺家,就已恩断义绝,再无瓜葛。”

    21

    沈归晚像是被这句话刺穿,踉跄着后退一步,脸上血色尽失。

    “不是的,小舅舅…”

    “妈咪走了,你们就不要我了吗?”

    贺廷州侧身避开她的触碰,对管家做了个手势。

    “送沈小姐出去。”

    “以后没有我的允许,不许她踏进这里半步。”

    两个身材高大的佣人立即上前,一左一右架住沈归晚。

    沈归晚尖叫挣扎,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地贴在脸上。

    “放开我!你们凭什么碰我!”

    “小舅舅,你这样对我妈咪不会原谅你的!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随着被拖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大门外。

    庭院里重归宁静,只余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。

    贺廷州转身看向阮梨白,目光在她微微发白的脸上停留片刻,忽然单膝跪地。

    阮梨白惊得后退半步:

    “廷州,你…”

    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深蓝色丝绒戒指盒。

    盒盖打开的瞬间,阮梨白呼吸一滞。

    里面躺着一枚极为眼熟的钻戒。

    电光火石间,阮梨白想起来了。

    “这是五年前苏富比秋拍的那枚‘樱花之恋’?”

    “当时段榆景说,被一个匿名买家以高出市价三倍的价格拍走了。”

    贺廷州仰头看着她,笑着点头:

    “对,是我拍下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时候听说你喜欢,特意买了想送给你,却不想拍下后就得知了你和段榆景的婚讯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轻轻取出戒指。

    “我原本计划着,等准备得更充分些再向你求婚”

    “可是有些人说的话太难听,我不忍心你再为那些无稽之谈提心吊胆。”

    阮梨白怔怔地看着那枚戒指,眼眶微微发热。

    见她没有回应,贺廷州又让管家呈上一份文件:

    “这是婚前协议。”

    阮梨白接过翻开。

    看到其中条款时,她震惊地睁大眼睛。

    贺廷州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:

    “如果我出轨、家暴、或者做出任何伤害你的行为,我愿意净身出户。”

    “我名下所有资产都将转移到你名下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现在承诺永不变心,太虚无飘渺了。”

    “但我会为你铺好一切后路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,就算有一天我真的犯了错,你也能毫无后顾之忧离开。”

    阮梨白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。

    她想起在段家那五年,始终像个外人,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得不到。

    而眼前这个男人,却愿意把一切都交到她手中。

    “我愿意。”

    “贺廷州,我愿意嫁给你。”

    当晚,贺廷州就带着阮梨白回了贺家老宅。

    出乎阮梨白意料的是,贺家父母对她格外亲切。

    贺母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坐下:

    “廷州这孩子,这么多年都不谈恋爱,我们都以为他喜欢男人呢!”

    贺父笑着接口:

    “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看到他带小姑娘回家。”

    “说起来他比你大九岁,真是委屈你了。”

    二老说着就塞过来一堆见面礼。

    从翡翠手镯到房产钥匙,阮梨白的手很快就被塞得满满当当。

    她想起在段家的那些年,段榆景的父母从未正眼看过她。

    结婚五年,她甚至没踏进过段家老宅一步。

    这是外婆去世后,她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。

    回家的车上,阮梨白还沉浸在感动中。

    贺廷州轻轻握住她的手,指尖在她新戴的戒指上摩挲。

    “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。”

    他声音很轻,却重若千斤。

    “我们的家。”

    夜色中的港城灯火璀璨。

    阮梨白看着窗外流转的霓虹,又低头看看两人交握的手,忽然觉得那些不堪的过往,真的可以放下了。

    她转头对贺廷州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:

    “好,我们回家。”

    22

    贺廷州与阮梨白的备婚过程,堪称港城近年来最受瞩目的盛事。

    两人频繁现身各大顶级场所,从婚纱定制到珠宝挑选,全程被媒体追踪报道。

    记者围堵时,贺廷州大方揽住阮梨白的肩,对着镜头坦然道:

    “能娶到爱慕多年的姑娘,是贺某此生最大的幸事。”

    这番深情告白瞬间席卷头条。

    看着网络上两人并肩而立、无比登对的照片,段榆景只觉得心如刀绞。

    他无法忍受,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,如今竟要穿着嫁衣走向别人。

    他几近疯狂地再次找到了阮梨白。

    电话、短信,甚至试图硬闯贺廷州的半山别墅。

    最终,阮梨白同意了与他见面。

    她决定在婚前,彻底了断这场纠缠。

    地点约在一家僻静的会员制咖啡厅。

    段榆景看着眼前气质从容的阮梨白,艰难开口:

    “你真的要嫁给他了?”

    阮梨白沉默了片刻,没有回避他的视线,坦然回答: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很爱他,嫁给他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。”

    她顿了顿,语气带着疏离的劝诫:

    “段榆景,我今天愿意见你,是希望你能放手,回京北去。”

    “我现在是港城阮家的阮梨白,有全新的身份和生活。”

    “你继续这样纠缠,很容易被有心人挖出过去的纠葛。”

    “那些事情若被翻出来,对我不利,对贺家的声誉也会有影响。请你理智一点。”

    段榆景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身体前倾,语气急切:

    “他不知道是吗?“

    “他是不是因为不知道,所以才敢愿意你?如果他知道…”

    他眼中泛起一丝病态的光。

    “梨白,只有我!只有我什么都清楚,但我不在乎,我不嫌弃你!这才是真爱!”

    “嗤——”

    一声轻蔑的嗤笑从阮梨白唇边溢出。

    她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水杯,眼神里充满嘲讽。

    “段榆景,你忘了吗?”

    “那几个欺辱我的男人,是廷州帮我找到,并且让我亲自决定如何处置的。”

    她抬起眼,目光锐利如冰棱,直直刺向他。

    “而你,在我被那样伤害之后,做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段榆景,说真的,你算不上个男人。妻子受辱,你不仅不保护,反而成为帮凶。”

    “而廷州,他给了我尊严,也给了我复仇的底气。”

    段榆景被这番话说得脸色煞白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咖啡厅的门被推开,沈归晚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。

    “阮梨白!你这个贱人!你又在这里勾引榆景!”

    沈归晚尖声骂道,嫉妒和愤怒让她失去了理智。

    她目光扫过桌面,抄起段榆景面前那杯滚烫的咖啡,朝着阮梨白的脸就泼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小心!”

    段榆景本能地地站起身,侧身挡在了阮梨白面前。

    咖啡尽数泼洒在他昂贵的西装外套上。

    深褐色的污渍迅速蔓延开,狼狈不堪。

    沈归晚看着段榆景竟然护着阮梨白,气得浑身发抖,口不择言地嘶吼道:

    “段榆景!你现在知道装深情了?”

    “你别忘了你当初干的那些龌龊事!”

    “你早就知道阮梨白的外婆等着那八千万救命,却还是故意拖到她外婆去世才出手,才和她在一起!”

    “你跟我有什么区别?你比我更恶心!”

    23

    沈归晚的话像惊雷炸响在阮梨白耳边。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她猛地看向段榆景,声音都在发抖。

    段榆景脸色惨白:

    “梨白,你别听她胡说…”

    “我胡说?”

    沈归晚尖声打断。

    “段榆景,你亲口跟我说过,你知道她接那个任务是为了救她外婆,你故意等到她外婆死了才让她完成赌局!”

    “你说这样她就没有拖累,能干干净净嫁进段家!”

    阮梨白身子晃了晃,死死盯着段榆景:

    “她说的是真的?”

    “不是…”

    段榆景下意识摸向早已经没有佛珠的手腕。

    结婚五年,她太了解他撒谎时的小动作了。

    她瞬间明白,沈归晚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。

    “啪——”

    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段榆景脸上。

    “段榆景,我真是瞎了眼…“阮梨白声音哽咽,“当初怎么会爱上你这种畜生!”

    她转身就要走,段榆景急忙抓住她的手腕:

    “梨白,你听我解释…”

    “放开她!”

    贺廷州不知何时出现在咖啡厅门口,快步上前一拳挥在段榆景脸上。

    段榆景踉跄着松开了手。

    贺廷州把阮梨白护在身后,声音冷得像冰:

    “段少,你要是再纠缠我未婚妻,我不介意亲自去趟京北,找段老爷子要个说法。”

    段榆景却像是没听见一般。

    看着躲在贺廷州身后的阮梨白,眼眶渐渐红了:

    “梨白,你是不是永远不会原谅我了?”

    越过贺廷州宽厚的肩膀,阮梨白对上段榆景的视线:

    “我恨不得你去死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段榆景。

    他僵在原地,面如死灰。

    贺廷州不再看他,拥着阮梨白,坐上早已等候在路边的车。

    回去的车上,阮梨白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外婆等那笔钱等了那么久…我居然爱上了害死她的人…”

    贺廷州轻轻把她搂进怀里:

    “外婆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幸福。她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,一定会很开心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我…”

    “没有可是。”

    他擦掉她的眼泪。

    “外婆要是知道你现在弃暗投明,找到了我这么好的男人,肯定在天上笑得合不拢嘴。”

    这带着几分玩笑意味的话,让阮梨白忍不住破涕为笑,轻轻捶了他一下:

    “哪有你这么自夸的…”

    见她情绪好转,贺廷州眼中笑意更深,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,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。

    当晚,半山别墅的主卧里,阮梨白第一次主动吻了贺廷州。

    “廷州,让我成为你名副其实的贺太太,好吗?”

    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,

    贺廷州深深看着她,指尖轻抚过她的脸颊:

    “你想好了?”

    一声轻轻的“嗯”后,贺廷州俯身,温柔地吻住阮梨白。

    窗外夜色渐浓。

    窗内一片旖旎春色,直到天明。

    24

    婚礼前夜,贺廷州告诉阮梨白,隔壁那栋别墅终于空了。

    阮梨白只是淡淡点头,继续核对明天的流程单。

    那个人的去留,早已与她无关。

    婚礼当天,港城名流云集。

    登记礼金时,管家面色古怪地送来一张支票——

    八千万,匿名。

    阮梨白看着那个熟悉的数字,眼神微黯。

    贺廷州握住她的手:“怎么处理?”

    阮梨白收回视线,平静开口:

    “既然是别人匿名送来的,那就捐了吧。”

    也许是“别人”二字取悦到了贺廷州。

    他眼底漾开笑意,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下:

    “好,都听贺太太的。”

    婚礼进行到敬酒环节,沈父拉着不情不愿的沈归晚过来。

    “贺生,贺太,小女年少不懂事,之前多有得罪。”

    沈父赔着笑脸,暗中推了沈归晚一把。

    沈归晚咬着唇,声音细若蚊蝇:“对不起…”

    阮梨白优雅举杯,浅浅一笑:“都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沈父见状松了口气,又忙道:“下个月归晚和林家公子订婚,还请二位赏光。”

    贺廷州随口问:“哪个林家?”

    “就是…林世昌家的公子。”

    沈父吐出的这个名字,让阮梨白都不免微怔。

    这位林公子是港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,前三次婚姻都不超过两年,且离得十分不体面。

    可见沈归晚脸色惨白,也是不情愿的。

    只是父命难违,手指紧紧攥着酒杯,终究没敢出声。

    这场世纪婚礼的盛况很快传回京北。

    有媒体扒出新娘的照片,发现她与五年前那个让佛子破戒的阮梨白惊人相似。

    段榆景刚出公司,就被记者团团围住:

    “段先生,港城贺太太是您前妻吗?”

    “两位阮小姐是不是同一个人?”

    “长相一样,名字也一样,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?”

    闪光灯刺得他眼睛发疼。

    段榆景沉默片刻,扯出一抹得体的笑:

    “只是巧合罢了。”

    目光扫过镜头,他轻声道:“我太太…正在冰岛度假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不顾身后更多的追问,大步走上车。

    唯有转身刹那,眼尾那抹无法控制的薄红,泄露了半分真相。

    窗外街景飞速倒退。

    恍惚间,他仿佛又看到那年为他摘去佛珠的姑娘。

    梨树下的惊鸿一瞥,曾在他掌心停留了五年。

    而今花期依旧,只是那抹让他甘愿破戒的风景,终究是握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