脓血和碎肉，沾满了她的双手和那件可笑的兔女郎服装。
她却仿佛感觉不到。
她的精神，已经被彻底摧毁了。
一旁的苏清影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原地，站在那颗滚落在她脚边的丧尸头颅旁。
怀里，抱着那半包薯片。
她没有看任何人，也没有理会这片狼藉的修罗场。
她只是机械地，一片一片地，将薯片送进自己的嘴里。
“咔嚓。”
“咔嚓。”
清脆的声音，在这压抑的环境里，显得如此突兀，又如此的刺耳。
尤其刺痛了赵雅的神经。
赵雅看着苏清影那副超然物外的姿态，看着她脸上那麻木到圣洁的表情，一股无名之火，在她胸中熊熊燃烧！
凭什么！
她们所有人都在这里，像牲口一样，清理着这地狱般的污秽。
而她苏清影，这个曾经最骄傲，反抗得最激烈的女人，此刻却能站在一旁，悠闲地，享用着主人赏赐的食物！
这不公平！
赵雅死死地攥紧了拳头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，带来一阵刺痛。
她很想冲过去，打掉苏清影手里的薯片，撕烂她那张麻木的脸！
但她不敢。
因为她知道，那包薯片，是主人赏赐的。
苏清影此刻的“特权”，也是主人默许的。
她只能将这股滔天的嫉妒与恨意，死死地压在心底，然后化作更刻薄的动力，去驱使其他人干活。
李睿将这一切，尽收眼底。
他看着嫉妒到发狂的赵雅。
看着卑微如蝼蚁的杨倩。
看着恐惧又顺从的刘心语和双胞胎。
最后，他的目光，落在了那个正在吃薯片的，“完美的人偶”身上。
苏清影的动作很慢，很优雅。
仿佛她吃的不是薯片，而是什么顶级的珍馐。
她吃完一片，会用舌尖，轻轻舔去指尖沾染的调味粉末。
那动作，带着一种无意识的、堕落的魅惑。
她似乎，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。
一个只有“服从”和“进食”的，简单而又纯粹的世界。
李睿的嘴角，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。
他要的，就是这个效果。
一个绝对服从的完美工具，和一个充满野心又懂得制衡的管理者。
再加上一群提供基础价值的苦力，和一个用来杀鸡儆猴的牲口。
一个稳定而高效的团队雏形，已经建立起来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在赵雅的呵斥和杨倩那几乎崩溃的劳作下，408宿舍，终于被清理干净。
尸体被扔到了楼下。
有用的物资，主要是几包未开封的零食和几瓶水，被集中到了一起。
“主人，清理完毕了。”
赵雅走到李睿面前，恭敬地汇报道，额头上带着一丝细密的汗珠，试图展现自己的辛劳。
李睿点了点头，将最后一片薯片吃完，拍了拍手。
“回401。”
他淡淡地开口，率先走出了房间。
一行人，立刻跟上。
苏清影也吃完了最后一片薯片，她将空了的包装袋，仔细地叠好，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，然后默默地，跟在了队伍的中间。
她的眼神，依旧空洞。
队伍穿过昏暗的走廊，回到了她们的“巢穴”——401宿舍。
一进门，杨倩就“扑通”一声，瘫在了地上，像一滩烂泥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，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。
“把门口的地板擦干净。”
李睿冰冷的声音，再次响起。
“从今天起，你就睡在这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