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玲琅、玲琅慢点,我来我来我来。”

    三竹刚从外面回来,就看到颜玲琅在梅花树下挖土,他连忙跑上前去,接过了她手中的小铲子,止不住地唠叨:

    “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,不比从前,这些事等我回来做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况且酿酒的事也不急于一时,秦墨言要是知道你为了给他送酒一个人在这儿挖土,肯定也会怪你的。”

    三竹一边挖,一边皱着眉头唠叨个不停,颜玲琅坐在石桌前托腮看着他,缓缓说道:

    “三竹,你变了。”

    听见颜玲琅连名带姓地喊他,三竹顿时身体一僵,连忙回头解释:

    “不是玲琅,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,我是觉得,这些事情就该我做,你都做了我做什么?”

    颜玲琅笑而不答,缓缓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,眼睛眯成了一条缝。

    “玲琅,我错了,我不该说的,你可千万别生气啊。”

    三竹小心翼翼地安抚着颜玲琅的情绪,却见她忽地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阿竹,你现在真的很有当爹的样子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三竹眼前一亮,有些傻气地摸摸自己的脸,满眼期待地问颜玲琅:“怎么看出来的?我是不是成熟了很多?”

    颜玲琅扑哧一笑:“你像个老头一样,唠唠叨叨的!”

    “好啊你,笑话我!”

    两人笑闹着,三竹把手上挖土黏的泥巴偷偷摸在了颜玲琅鼻尖上。

    “成何体统!”

    一声熟悉的厉喝,颜玲琅和三竹迅速站成一排,低下头看着自己脚尖。

    “你们两个,马上就要为人父、为人母,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,追逐打闹,太不像话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……小叔。”颜玲琅噘着嘴,拉着长声,不情不愿地认错。

    “还有你,三竹,莽莽撞撞,平日里嬉戏打闹也就罢了,玲琅现在是双身子,你不好好照顾她,还去树底挖泥巴?”

    秦墨言话锋直指三竹,三竹昂起头,刚想反驳,就被颜玲琅勾着手指制止了。

    “小叔,树下是给你埋的酒。”

    颜玲琅弱弱开口,语气中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。

    “我听到了。”

    秦墨言神色缓和下来,捡起一旁的小铲子,淡淡道:

    “我自己挖,外面给你带了些补品,你跟三竹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好!”颜玲琅乐呵呵应下,拉着三竹走出了院子。

    秦墨言回头见二人走远,连忙把藏在房顶的小离叫了下来,两个人动作极快,树下的酒顷刻间就被挖了个七七八八。

    他提起两坛塞进小离怀里,命令道:“快走,藏进梧桐苑。”

    是以,三竹回来看见坛数明显不对的酒,有苦说不出。

    一晃七月。

    日头高悬,透过树枝,照在满地莹莹白雪上,留下一片辉光,温柔而静谧。

    忠勇侯府上下却弥漫着一股紧张又凝重的气氛。

    三竹焦急地在门外走来走去,时不时趴在门上听听动静,却只能听到产婆的声音:

    “夫人,使劲儿啊!”

    他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,团团转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了?玲琅还在里面吗?”

    秦墨言大步流星地走进院里,小离小跑着跟在身后,怀里抱着他来不及穿上的披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