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,是省城车水马龙的繁华。
那就只能,用她最擅长的、也是这个时代所有人都还未曾理解的、真正的力量,去将他连同他那可笑的“堡垒”,一同碾碎。
“喂,是省电视台广告部吗?”
她拿起电话,声音变得清甜而又自信,“我是香港霍氏集团驻内地代表,林晚秋。我想咨询一下,关于贵台晚间黄金时段的广告位,独家冠名的费用是多少?”
江建国的的“倡议书”,和一箱包装得整整齐齐的【淑芬酱】,敲开了县供销社采购部主任,马国良的办公室大门。
马国良是个典型的、在体制内浸淫了半辈子的老油条。
他喝着茶,看着报,对苏秀云递上来的文件,眼皮都懒得抬一下。
“村办小厂?辣酱?”
他从鼻孔里哼了一声,语气里充满了不屑,“小苏同志,你知道我们供销社的货架,有多紧张吗?市糖酒公司的主任,昨天还亲自来给我送礼,就为了把他厂里的‘红梅’牌酱油多摆两排。你们一个连正式商标都没有的‘三无产品’,也想上我们的货架?”
苏秀云急了,连忙将【淑芬酱】推过去:“马主任,您尝尝,我们的酱,味道真的”
“停!”
马国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,“味道?小苏同志,我们供销社卖的,不是味道,是指标,是计划,是人情世故。你懂吗?”
他将那份“倡议书”推了回来,端起了茶杯,摆出了送客的姿态。
苏秀云碰了一鼻子灰,抱着那箱沉甸甸的辣酱,狼狈地退了出来。
她第一次发现,原来那面由公公亲手打造的、能挡住刀枪的“政治护盾”,在这扇更讲究“潜规则”的、属于商业的大门前,竟有些失灵了。
消息传回工厂,江建国并不意外。
他知道,供销社这个盘根错节的系统,远比一个卫生局要复杂得多。
想敲开这扇门,需要的,不是大义,也不是威慑。
而是一把更巧妙的、能从内部将锁撬开的钥匙。
这天夜里,他独自一人,提着两瓶【淑芬酱】,敲响了另一扇门。
县文化局,家属院。
赵兴邦正在灯下,看一份关于“加强地方特色文化建设”的省内文件,看得一个头两个大。
当他看到江建国时,明显愣了一下。
“江老哥?您怎么来了?”
他连忙起身相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