疯了好啊!

    她就是要他疯!

    要他众叛亲离,要他穷困潦倒,要他像条野狗一样,烂死在那个破院子里!

    这样,才能解她心头之恨!

    而另一边,在一间无人知晓的、干净整洁的出租屋里,林晚秋听着自己安插的眼线带回来的同样的消息,只是淡淡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她没有全信。

    她太了解那个男人骨子里的坚韧了。

    他或许会痛,会怒,但绝不会如此轻易地疯掉。

    这更像是一场拙劣的、欲盖弥彰的表演。

    “看来,那篇报道,还是刺痛他了。”

    林晚秋端起一杯清茶,眼底闪过一丝猫捉老鼠般的、饶有兴致的光芒,“也好。就让他演吧。我倒要看看,一只拔了牙、断了爪的老虎,还能演出什么花样来。”

    她决定,静观其变。

    她有的是耐心。

    因为她知道,自己手里那张名为“舆论”的王牌,效力还在。

    只要江卫国敢再冒头,她随时可以让他再次体会那种被整个世界唾弃的滋味。

    然而,她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,就在这片“江卫国已疯”的尘埃与迷雾之下,一条真正的巨龙,正在悄然地,借尸还魂。

    三天后。

    江家村村民委员会办公室。

    苏秀云在江卫国的陪同下,第一次,以一个“办事者”的身份,走进了这个象征着村里最高权力的地方。

    她穿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干净衬衫,怀里,死死地抱着一叠写满了字的申请材料。

    那些字,是江卫国熬了两个通宵,手把手教她写的。

    她的手心全是汗,紧张得连路都不会走了。

    办公室里,大队书记兼村长李满囤,正戴着老花镜,悠闲地看着报纸。

    看到江卫国和苏秀云进来,他眼皮抬了抬,眼神里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警惕和疏远。

    “建国同志,有事?”

    他刻意放下了报纸,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。

    江卫国没有说话,只是用眼神,示意了一下旁边的苏秀云。

    苏秀云深吸一口气,想起公公昨夜那句话――“你不是不行,你只是还没被逼到那个份上。”

    她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,上前一步,将怀里那叠还带着她手心温度的申请材料,轻轻地,放在了李满囤的办公桌上。

    “李李书记,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依旧有些发颤,但每一个字,都说得异常清晰,“我是代表我们家,也是代表一些想要共同富裕的村民,来向村委会,申请成立一个集体性质的农副产品开发公司。”

    李满囤愣住了。

    他拿起那份申请书,看着上面那虽然稚嫩、却一笔一划写得无比工整的字迹,脸上的表情,从警惕变成了错愕,最后,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。

    疯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