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去买啥肉?小安,快进来坐会儿!”

    严建山强撑着想要坐起来。

    “严叔,你别乱动了,好好养着吧!”方安把后腿和砍刀放在炕桌上,按着严建山没让他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咋买这老些!?”

    严建山看着那么大的后腿,瞪两眼珠子问道。

    要不是方安在这儿,他非得骂严晓慧几句。

    “方安没要钱”严晓慧愧疚地低下头。

    “你!”

    严建山气得都不知道该说她啥好,“小安,你把这肉拿回去,我没啥事,拿这个干啥?”

    “给你拿你就吃着吧!正好我找你还有点事儿。”

    方安神秘兮兮地笑道。

    严建山顿时板起了脸,已经猜到了这臭小子要说什么了。

    “我去做饭。”严晓慧自觉地离开。

    “把肉拿着,正好晚上炖了。”方安提醒着。

    严晓慧犹豫着看向严建山。

    “总不能让我拿回去吧,拎着挺沉的。”方安随意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去吧!”严建山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严晓慧拎着狍子腿出门。

    方安嬉笑着坐在炕沿上,这才看到屋内的情况。

    东屋紧北边是个火炕,炕上最东面有个柜子,柜子上还放着几床被褥。

    柜子西边紧挨着个浅蓝色的被褥,再往西是张小炕桌,然后就是严建山躺着的地方。

    严建山躺在炕头,至于炕梢那个浅蓝色被褥,不用想也知道是晓慧的。

    “你还想要枪?”

    严建山开门见山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严叔,还是你懂我!”方安果断承认。

    “懂个屁?你小子是不是傻?”

    严建山顿了下,没说出那个‘虎’字。

    “那山上啥玩意都有,你老往山上跑啥?万一出点啥事儿,你哥你嫂子还不得后悔一辈子?”严建山板着脸训斥道。

    “出不了啥事儿。你看我这两次拉柴火,不都回来了吗?昨天我还打了头狼呢!你要把枪借我,以后我打到啥东西,都给你一份儿!”方安试探着说道。

    “不借。爱找谁找谁去!那肉多少钱,过了年我给你,别老惦记我这玩意儿!”严建山甩手回绝。

    “严叔,你看你这话说的。不借我枪还不给你吃肉了?那肉就是给你补身体的,要啥钱?我就是想着有了枪能多打点肉。我哥那情况你也知道,家里现在是有肉吃,但他病得那么重,这肉也不能断,多吃点才能好起来。要不是因为这个,我还能找你借枪?”

    方安先晓之以情,动之以理。

    严建山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些。

    “你想法是挺好,给你哥治病。那你就不能想点别的招儿?非要打猎?那打猎是啥好事儿?我这腿就特么打猎摔折的!你还瞎照量啥?好好在队里干活得了!”严建山还是没答应,左手紧抓着炕头的那把枪。

    “严叔,你咋把枪搁这儿了?烧炕不怕炸啊?”

    方安扫了眼,顿时愣住了。

    “去,你管我搁哪儿?里面又没搁子弹。”严建山没好气地回了句。

    “不是,你”

    方安刚要开口,突然顿了下。

    大哥说过严建山把枪当宝贝似的看着,但也不至于达到这种程度吧?睡觉前儿还搂着?咋?有人抢啊?

    不过说到抢,方安突然抬头扫了眼外屋的严晓慧。

    刚刚回来的路上,严晓慧问他山里的东西好不好打。

    听她那意思,是有心思要上山,那老严把枪放这儿的原因,不就解释通了吗?

    “严叔,你别急,先听我说啊。你看啊,你现在是感冒,不是啥大事,过两天就能好。但你这突然来病也挺吓人,而且你家这情况也没多富裕。当然我没别的意思。我就是说万一,万一你这病稍微严重点,那咋整?”

    “人吃五谷杂粮,哪有不得病的?能治就治,不能治拉到。”严建山随口回了句。

    “你是这么想,晓慧能这么想吗?”方安悄咪咪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你到底想说啥?”严建山皱着眉头问道。

    “要真到那时候,就算你不想治,晓慧也不带干的。你就不怕她背着你,偷偷拿着枪上山?你是靠打猎养家的,她知道打猎能赚钱,但她没上过山,头回去啥也不懂,那还能不出事儿?”

    方安继续追问,说得也不只是假设。

    前世严晓慧就是因为这个,才死在了马鞍山。

    严建山盯着方安半天没说出话。

    昨个晓慧确实提过这事儿,说想学方安打点东西回来吃,不然他也不能时时刻刻把枪攥在手里。

    方安看到他的表情,就知道自己猜对了。

    “不如这样,你把枪借给我。我不能保证每次都打着东西,但打着了肯定有你一份儿。保证你家也不断肉,还能赚点钱。不然你干攥着这把枪也没啥用,你这腿脚打不了猎,赚不到钱吃不到肉,还能让孩子天天跟着你受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