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德明看着门口叹了口气,随后又看向陈燕芳,“明天你跟着去吧,家里还有孩子呢!”

    “没事。今天一大半的肉都是小安卖的,他自己能行。”

    陈燕芳嘴上这么说,心里却泛起了嘀咕。

    小安来双马岭后就没出去过,几个月前去施工队,那就算是出远门了。

    这施工队是县里的,但施工的地方却在县城的西南角,离县城很远。

    小安平时不往县里去,突然去那边卖东西,她也不放心,但家里又实在走不开。

    “先看看吧,卖不出去再说。按腰这个不能停,莹莹不知道咋弄。再说她一个大姑娘,就算知道也不能让她给你按。让小安自己去吧!”

    陈燕芳又补充了句。

    “行吧,我这病哎!”

    方德明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陈燕芳顿时有些后悔,这破嘴,提他的病干啥?

    “正好跟你商量个事儿,小安留家里不少钱,我明个找小蓉给你打两针,恢复能快点。”

    “不打!花那钱干啥?那钱都小安自己挣的,给他攒着娶媳妇儿。”

    方德明态度坚决。

    “你!”

    陈燕芳听着也不敢多劝。

    刚好俩孩子收拾完外屋回来铺被。

    陈燕芳没再说话,去外屋看了圈,又特意去了趟小屋。

    “小安,明个几点走?”

    “去县里不用太早,七八点走就赶趟。”方安刚弄完皮子放下刀。

    “行,那你早点睡,别累坏了。”

    “诶!”

    陈燕芳走后,方安铺好被子就睡下了。

    次日。

    天刚亮。

    陈燕芳起来简单收拾下,刚出门做饭,就看见外屋的炉子已经着起来了,烧得红堂堂的。

    小屋的门半开着,炕上的被子都叠了起来,皮子也卷好放在炕桌上,但就是没看到方安的影子。

    “大嫂。”

    就在此时,房门打开。

    方安抱着捆干枝进了屋。

    “起这么早干啥?”陈燕芳诧异地问道。

    前两天方安上山要早起,她也没觉得不对劲。

    可今天却很是意外。

    以往方安在家,都是等她做好饭,让孩子去叫他他才能起。

    “习惯了,正好把屋子烧热乎点,做饭省得冷。大哥和孩子都醒了?”

    方安把干枝放在灶坑旁,又打开炉子架了点碎枝子,烧得噼里啪啦的。

    “醒了,叠被呢。我去做饭,早点去早点回来。”

    陈燕芳洗干净手,把昨晚剩的狼腿热上,再拿几个死面子饼放在锅边,随后又捞出三个芥菜疙瘩切成条。

    方安架完炉子也没闲着,去院里拿着铁锯,把房后的大松木锯短。

    前两根烧炕锯得长,得有一米半。

    第三根烧炉子锯得短,最多也没超过三十公分。

    等锯完后,他又拿出大斧子劈成半儿,这样着得快,烧的炕也热乎。

    但这劈柴火的声音比较大。

    要是大哥和孩子没醒,他也不能现在劈。

    “小叔,好饭了。”

    三根木头劈完,方莹莹出来喊了句。

    方安放下刚拿起的第四根,收好铁锯和斧头,把烧炕的柴火摆起来,抱着一大捧炉柴回屋。

    “这孩子,让你歇会儿,你整它干啥?”陈燕芳盛着菜埋怨着。

    “呆着也是呆着,应该够一天了,先烧着,下午回来我再劈。”

    方安洗干净手吃完饭,夹着皮子打过招呼就出了门,在陈燕芳和俩孩子的注视下往北去,先走到北大道。

    顺着北大道往东走,走到十字路口左拐上东大道,再顺着东大道往北走,走个二三十里地就能到县城了。

    然而他上了东大道后刚走出几百米,突然拐进了西边的一家小院子。

    “沈医生?”

    方安站在院里试探着喊了声。

    “小安?你咋来了?快进屋!”

    房门推开。

    一位穿着蓝色长衫的妇人,抬起挂着水珠的手招呼着。

    “不了,我还有别的事儿。”方安摆了摆手,顺着门缝,能看到屋内有个放着搓衣板的大铁盆。

    “啥事儿这么急?进屋坐两分钟,快溜的。”

    沈医生出来,拉着方安就要进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