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卖部里面打牌的几人议论着。

    “大哥,听说方安又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谁去了?”生产队东南边的老常家,常玉山靠在炕头抽着旱烟袋儿,挑着眉头问了句。

    “没别人。老刘那败家媳妇儿说了,就方安借了车。”常玉明坐在炕沿上看了眼窗外。

    “大哥,你昨天说想看看别人能拉回来啥,他们不去咱咋整?”

    “你当队里这帮玩意儿是二傻子呢?那西山狼比特么树都多,手上没把枪谁敢去?也就方安那虎玩意儿特么不怕死。”

    常玉山板着脸训了句。

    “昨天一堆人在这儿,我没好意思说你不知道咋回事儿?看人家弄回来你特么也想去,死山里面谁管你?等着吧,那小子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两说呢!”

    与此同时。

    白淑珍听到这消息,又一次跑到了方德明家。

    “燕芳,撅柴火呢?你这一天也不驻个消停,天天忙着忙那的!”白淑珍裹着棉袄刚进院,就看到陈燕芳带俩孩子撅着干枝。

    “他婶儿,啥事儿啊?”

    陈燕芳看了眼继续忙活着。

    “我这不听说你家小安又去了,寻思过来问问你。昨天小安在家,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说,这会儿他都出去,跟我说说那柴火都搁哪弄的呗?”

    白淑珍悄咪咪地凑过来。

    昨天从方德明家出去后,她特意去找了趟老严。

    但老严非但没告诉她,还说最好别往山里跑,连怎么上山都没说,气得她私下里骂了几句,只能跑回来再找陈燕芳。

    “他婶,你这话是啥意思?别说我不知道,就算我知道了,小安不让我也不能说。昨个你不也听着了,小安是跟别人去的,他都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去?你还是去问别人吧!”

    “诶,燕芳,你看你这话说的,你们一家人还能不知道?”白淑珍显然不信。

    但陈燕芳懒得跟她墨迹,自顾自地收拾着干枝。

    细的撅好后摆齐了,粗的撅不动就放一边。

    家里唯一的锯让方安拿走了,这粗的也没办法弄,只能等方安回来后再拿锯锯短。

    白淑珍见陈燕芳又不理她,剜了眼就要回家,但走到一半又折返了回来,“燕芳,那要不这么着。你看我家也没啥烧的了,你家这么多木头也烧不了。要不先借我点,等开春能上山了,借多少我还你多少,你看咋样?”

    陈燕芳差点气笑了,谁家开春之后烧柴火?

    “借不了。我家也不够烧。你让你家老于也去拉呗,小安说了就在咱西山,也没多远儿,借马车也不费劲儿。”

    “我!”

    白淑珍被噎得半天没说出话。

    昨天她让于老三出去问问都不去,更被说让他上山了,哪像方安说去就去,还拉回来这老些大松木。

    白淑珍瞪了眼自家房门,又愤愤地看向陈燕芳。

    “西山是不远,但老严可说了,那山上都是狼,你还是让你家小安小心着点吧!”

    “哪那么多狼?小安昨天也没碰到。”

    陈燕芳下意识地回了句,但提到狼又想起方安说过,昨天确实看到狼爪子印儿了!

    “他说你就信?老严哪次去都能碰上,他就碰不上?”白淑珍轻蔑地笑了笑,说完仰着头就回了家。

    陈燕芳抓着干枝的手顿了下,抬头看向西山的方向又皱紧了眉头。

    另一边。

    方安不知道队里发生的事,在周围捡了六根风倒木装上车,拿出铁锯开始锯。

    转眼一个钟头过去。

    车上又装了满满一大车。

    方安回来把木头摆了下,粗的木头放下面,稍微细点的放上面,然后再把打下来的干枝摆在最顶上。

    等这些弄完后,又牵着马车往东走,回到昨天来的那个地方,想看看狍子跑出去的那个方向有没有窝儿。

    但他刚走到这儿,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狼爪子印。

    不过这次他也没害怕,猜测是昨天的血迹引来的,但还是谨慎地看看四周,牵着马车加快了步子。

    然而,马车没走多远,骡子却突然停下了,怎么拉都不往前走。

    方安回头看了眼,顿感大事不妙。

    动物的嗅觉和危机意识比人强,它不往前走大概率说明附近有危险。

    想到这,他突然觉得后背的汗毛都立起来了。

    似乎身后有双眼睛正盯着他!

    方安握紧了砍刀猛地回过头,却发现身后竟站着一头狼。

    那狼正咧着嘴露着獠牙,前腿压低后腿蹬地,四腿突然发力,奔着方安的脖子就扑了过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