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刘带着方安进了东屋。

    刚才老刘看到狍子故意没提,就怕他方安以为他想要。

    哪成想没提还是给送来了。

    “打着了拿点尝尝,要没打着我就不给你拿了。”方安说着坐在炕沿上,“队长,咱队还有马车吗?有的话明天我再借一辆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借?”

    老刘手上的水杯差点没拿稳。

    “一车柴火不够烧,家里俩炕还有炉子,也就够烧半冬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吃柴火呢?那老些烧半冬?一天都不驻火啊?”老刘笑骂了句,但听方安还有心往家里拉,也欣慰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虽然德明病倒了,但有方安照顾着,这日子慢慢就能好起来。

    “行,我再给你开个条。队里马车没人借,不用问,用的话直接找我开就行。”

    “我刚看到常叔他们过来了?”方安诧异地问了句。

    “你说他们啊。就过来问问,一听价儿全走了。”

    方安看了眼窗外笑了笑,早知道他就不担心了。

    那些人没多大把握弄到柴火,不可能花那么多钱借马车。

    老刘拿出钢笔和本子纸,刷刷点点写完递给了方安。

    方安接过来就手把钱递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小安,去归去,来回可得小心点。回去了再跟你嫂子说说,省得她老惦记,一下午跟孩子跑了四五趟。”

    老刘收好了钱提醒着。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方安挤出个笑容往家走,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刚来双马岭那年他才十岁,莹莹那会儿两岁半,也没比他小多少。

    因此在大嫂眼中,压根就没把他当小叔子,全当自家孩子来养,能不惦记吗?

    只可惜,他这半个儿子别说尽孝了,但凡他少干点缺德事儿,大嫂都不至于落得那个下场!

    方安想着想着到了家门口,刚好看见陈燕芳往外送人。

    “大嫂。”

    “回来了,借到车了?”

    “借到了,他们这是干啥的?”方安指了指往东走的那几个人影。

    “前院老张。想问你在哪弄的柴火,让我给支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老张?他家里还缺柴火?”

    方安疑惑地挠了挠头。

    老张是队里磨刀的,那可是位手艺人,算是队里少有的富户。

    “柴火那东西还嫌多?这两天要有人问你,你可别跟别人说!你同事答应带你去,要是让你给说漏了,以后该不带着你了。”

    陈燕芳带着方安往屋走,路上还不停地嘱咐着。

    “我说那个干啥。”

    方安随意地笑了笑,回到家也没歇着,拿起还没洗的胸脯肉割下一条,打个招呼又给老杨叔送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这咋还拿肉了?”

    杨老五正坐在小屋里,就着茶壶水咬着死面子饼。

    “路上打了狍子,拿点尝尝。正好我刚借了马车,明天还得麻烦你早起喂一下。”方安把肉放灶台上,又把条子递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你这孩子,跟我还客气啥。说一声就行还拿肉。”

    杨老五嘴上埋怨着,脸上却笑出了满脸褶子。

    方安送完肉也没多呆,回家用方子顶住大门,免得再有人跑过来问,随后又回到东屋,把傻狍子的皮子抹好盐,挂在小屋的架子上。

    这架子上挂着六张皮。

    左边一张狍子皮,右边的五张都是兔子皮。

    其中有两张兔子皮不能算,那是他留着给俩孩子做手套的。

    剩下的四张等拉完柴火就去县里给卖了。

    但这时候皮子没后世贵,加起来也卖不了多少钱。

    方安盯着架子皱着眉头。

    要是明天再弄点什么就好了。

    说起来,松树林那边应该还有狍子。

    白天傻狍子往东边跑,那边应该是有个窝

    “小叔,好饭了。”

    这边正嘀咕着,方思成突然开门叫了声。

    “娘炖的排骨可香了。你不去,娘都不让我吃”

    方安宠溺地笑了笑,原来这小侄子是跑来告状的。

    “走,吃饭去。香一会儿就多吃点。”

    方安收起思绪没再多想,牵着方思成去了东屋。

    至于松树林那边有没有窝,等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