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对对!”

    “你说,你要什么报答都行!”

    林富满脸堆笑。

    那模样,活脱脱一条哈巴狗。

    他旁边的朱伟军,还有小区里另外几个平日里眼高于顶的邻居,此刻也都变了嘴脸,点头哈腰。

    “可是…”

    “我家也没有多少水啊!”

    苏晨慢悠悠的声音响起,带着几分为难。

    “这别墅区这么多户呢,你们要不要去别家再问问看?”

    这话,像一盆冰水,劈头盖脸浇下来,让门外几颗滚烫的心瞬间凉了半截。

    别墅大门旁的可视屏幕,突然亮了起来。

    画面里,苏晨翘着二郎腿,大咧咧地陷在柔软宽大的沙发里。

    他身上穿着宽松的丝质睡衣,头发还有些凌乱。

    更气人的是,他左手捏着一罐可乐,“呲啦”一声拉开拉环,仰头就灌了一大口。

    右手拈着一颗车厘子。

    轻轻一抛,便用嘴接住,慢条斯理地嚼着。

    这副悠闲惬意,与世隔绝的姿态,跟门外的众人被高温炙烤的狼狈惨状,形成了捅破天的对比。

    现在,是末世第二天。

    高温肆虐,生死一线。

    苏晨就是要让他们看清楚,他苏晨,现在过得到底有多舒坦。

    这,才叫报复的开始。

    “咕咚!”

    门外的几个人,喉咙里齐齐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吞咽声。

    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都看直了,死死盯着屏幕。

    那冒着凉气的可乐,那鲜嫩欲滴的车厘子,还有苏晨身上那份从容不迫的松弛感。

    每一样,都像一把小刷子,在他们干裂的心巴上疯狂撩拨。

    “苏晨,你你家这么凉快吗?”

    “是啊,小晨,咱们可是亲戚,你舅我我以前多疼你啊!”

    朱伟军也顾不上脸皮了,急忙攀着关系。

    其他人更是炸开了锅,七嘴八舌地哀求起来,恨不得能从屏幕里钻进去,抢过那听可乐,

    “这样啊”

    苏晨拖长了语调。

    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冰凉的可乐罐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    屏幕里的他,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门外那一张张因为高温和缺水而扭曲变形的脸。

    “我记得,我爸妈刚走那会儿,舅舅,你家,可没少‘照顾’我啊!”

    “还有你们几位,平日里也没少占我家便宜吧?”

    “是当我不记得,还是觉得我好欺负?”

    林富和朱伟军的脸色,瞬间由渴望转为煞白,血色褪尽。

    其他几个邻居也都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的鸡,低下头,不敢再看屏幕,更不敢吱声。

    “小晨,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,我们我们”

    朱伟军还想垂死挣扎。

    “我这人,记性不太好…”

    “不过呢,有些事,倒是记得特别清楚。”

    苏晨顿了顿,屏幕里那双原本慵懒的眸子骤然冷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比如,当初踹开我家门,抢东西的时候,你们可一个比一个狠,一点都没手软啊!那副嘴脸,我可都记着呢!”

    “我这里,没有水给你们这些杂碎。”

    “别墅区又不是只有我一家亮着灯,有本事,你们去撬别人家的门啊。”

    “想活命,自己想办法去。”

    他看着屏幕里那些人的表情,最后,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。

    “滚!”

    说完,屏幕“啪”一下黑了。

    门外的几个人僵在原地,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表情变幻莫测,像是被人当众剥光了衣服,来回抽了几十个大嘴巴子,火辣辣的疼,却又发作不得。

    “他他怎么敢这样对我们!”

    一个邻居终于忍不住,声音尖厉地低吼。

    朱伟军铁青着脸,胸膛剧烈起伏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
    他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黑色雕花铁门,如果目光能杀人,那扇门此刻早已千疮百孔。

    最终,所有的不甘、屈辱和滔天怒火都化作了行动。

    他气不过,也顾不上体面了,猛地抬起穿着皮鞋的脚,狠狠踹在冰冷的铁门上。

    “砰!”

    沉闷的巨响回荡在死寂的空气里。

    然而,那扇厚重的铁门,纹丝不动。

    “哎呦!”

    “我的妈呀!”

    朱伟军抱着自己的脚,痛得龇牙咧嘴,身体蜷缩起来。

    他再看那扇门,眼睛都红了,布满了血丝。

    “糙!”

    “这门他妈的怎么这么结实!”

    “他什么时候装的?!”

    一个邻居哆哆嗦嗦的开口,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。

    “那个…苏晨家不是前两天一直在装修吗…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…会不会是这几天刚换的…”

    “提前装的?”

    另一个邻居猛地抬起头。

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他提前就知道天气有变,所以才提前换了这门?”

    这话一出,所有人都愣住了,随即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猛地窜上天灵盖,让他们遍体生寒。

    朱伟军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。

    “糙!”

    “他早就知道天要变!”

    “所以才又是加固房子又是换门!看他那舒服的样子,搞不好还有囤积的物资!”

    “他不告诉我们!他就是想看着我们渴死!饿死!”

    “苏晨!我日你八辈祖宗!”

    朱伟军再也顾不上脚上的剧痛了,跳着脚破口大骂,唾沫横飞。

    “狗娘养的!”

    “他就是故意的!亏我们以前还当他是亲戚!”

    “畜生!”

    “畜牲啊!”

    “他就是个没人性的畜生!”

    其他人反应过来,跟着歇斯底里地咒骂起来,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耳,响彻在酷热的空气中。

    “苏晨!你他妈开门!我知道你在里面!”

    “把水交出来!吃的也交出来!你一个人占着那么多东西,还有没有良心!”

    “再不开门,我们就砸门了!”

    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和孩子的哀嚎。

    厚实的铁门传来沉闷的撞击声,一下,又一下。

    别墅内。

    苏晨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,他只是又从果盘里拿起一颗饱满的车厘子。

    暗红色的果实,圆润光泽,带着刚从空间取出的微凉。

    他优雅地放进嘴里。

    舌尖抵住果肉,轻轻一抿。

    酸甜的汁水在口腔中爆开,顺着喉咙滑下。

    他细细品尝。

    甜得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