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枪身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锈迹,但用油布用力擦拭后,露出了下面完好的金属光泽,枪机运作依旧顺畅。

    “枪油!是枪油!”陈伟铜瞬间明白过来,“枪油隔绝了空气,延缓了锈蚀!团长,必须立刻用所有库存的枪械保养油,涂抹汽车发动机关键部位、轴承、发电机线圈接头,能救一点是一点!”

    “沈良春!”石川命令道,“组织后勤排,把库存的枪油、润滑油,全都拿出来,优先保障‘堡垒’、发电机、通讯设备核心部件。刘雯卿,组织人手,把内城所有还能抢救的设备集中到7栋附近。快!”

    整个风华苑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,疯狂运转起来。

    不仅如此,人们用能找到的任何油脂,拼命涂抹着那些关乎生存的关键金属部件。

    绝望中,这微弱的防护成了唯一的希望。

    然而,内城的混乱和自救,在外城流民眼中,却被扭曲成了另一个信号。

    “看!他们的枪也锈了!都生锈了!”

    “车子也动不了了!他们完了!”

    “肯定是老天爷惩罚他们!不给我们活路!”

    “里面肯定还有吃的!还有氧气!趁现在!冲进去!”

    几个一直潜伏在流民中的暴徒头目,敏锐地捕捉到了内城警卫连战士正在紧张地擦拭枪械、车辆趴窝的景象。

    他们立刻开始煽风点火,将内城的自救行为歪曲成“黎明”力量崩溃的信号。

    “兄弟们!他们的枪都锈成废铁了!车子也烂了!现在不抢,更待何时?冲进去!抢粮食!抢氧气!抢女人!”

    一个脸上带疤的头目站在高处,挥舞着锈迹斑斑的砍刀,声嘶力竭地鼓噪。

    绝望、饥饿、缺氧以及对内城“特权”的长期怨恨,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。

    六百多名被煽动起来的流民,发出野兽般的嚎叫,扛着简陋的梯子、抱着燃烧的木头,再次疯狂地扑向风华苑那紧闭的钢铁大门!

    这一次,他们眼中没有了之前的恐惧,只剩下被误导的疯狂和贪婪。

    “敌袭!!”警戒哨的嘶吼划破夜空。

    赵铁柱双眼赤红,看着下方黑压压涌来的人群,对着通讯器怒吼:“警卫连!准备战斗!”

    刚喊了两声,他突然反应过来,通讯器受锈蚀影响,报废了

    他只能边跑边喊:“敌、袭!”

    警卫连的战士们迅速就位。

    然而,当流民冲入射程,弓弩手们扣动扳机时,许多弩箭却因为弓臂或弩机关键部位被异常锈蚀而卡死,或者射出的箭矢绵软无力!

    “妈的!!”赵铁柱气得狠狠一拳砸在墙垛上。

    眼看流民顶着稀疏的箭雨,嚎叫着将梯子架上围墙,赵铁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,嘶吼道:“枪手!自由射击!给老子打!瞄准带头的!靠近梯子的!杀!”

    “砰!砰!砰!砰!砰!”

    沉寂片刻后,内城围墙各处骤然爆发出密集而清脆的枪声。

    那是保养过、仅存的自动步枪在咆哮!

    冲在最前面、扛着梯子、挥舞着火把的几十个悍勇流民,身体猛地一顿,血花在火光中爆开,惨叫着栽倒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