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陆董,周东当的调职审批是我签的字,怪我看走了眼。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,他紧张地盯着陆见秋的表情,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。

    陆见秋却只是唇角微扬,摆了摆手:“放心,我没打算追究这事。”

    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洞悉,让贾庄心头一颤。

    这些年物是人非,但陆见秋记得清楚——当年在绝境中,贾庄宁可自己吃亏,也没做过违背良心的事,这份底线,足够让陆见秋既往不咎。

    贾庄长舒一口气,苦笑着摇头:“都怪我家那口子,天天在耳边念叨,不然我哪能”

    话没说完,陆见秋已经了然地笑了:“理解,谁家没本难念的经。”

    在他看来,用人不疑,只要大节不亏,些许私心都可包容。

    当务之急是处理周东当,而非揪住下属不放。

    “时间不早了,你们也回去陪陪家人。”

    陆见秋瞥了眼窗外,又指了指停在巷口的豪车,“这两辆‘金疙瘩’太扎眼,赶紧开走。”李泰和贾庄对视一眼,无奈起身。临走前,李泰还不死心:

    “陆董,年后让公司给您换套房子吧,这条件”

    “以后再说。”

    陆见秋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。

    等引擎声渐渐远去,陆见秋开始整理两人带来的厚礼。

    红木茶盒里藏着武夷山老茶农手制的大红袍,看似朴素,实则千金难求。

    水晶瓶身的路易十三泛着琥珀色光泽,每瓶抵得上普通人一年收入;

    更别提那两颗金灿灿的野生熊胆,黑市价格炒到天价,如今更是有价无市。

    他将礼物分成三份:极品鱼胶配名茶洋酒,是给赵二牛的;

    鹿茸与熊胆装成一份,准备送给阿婆;剩下的滋补品,则留给老师。

    临走前,他特意把赵二牛之前塞的红包塞进礼盒——情谊归情谊,原则归原则。

    赵二牛家在巷子另一头,斑驳的外墙爬满青苔。

    远远就看见个穿粉色睡衣的身影在收拾杂物,约莫一米阿的个子,眉眼温婉。女人听见脚步声,抬头时眼里闪过戒备:

    “你找谁?”

    “婉玲,是秋子!”

    屋里传来赵二牛的声音,紧接着他探出头,满脸笑意,“快进来坐!”

    他略带羞涩地介绍:

    “这是我爱人,婉玲。”

    陆见秋爽朗一笑:“弟妹好,我和二牛可是穿开裆裤长大的交情。”

    婉玲愣住了。这两天邻居们的话还在耳边打转:

    “杀人犯”“心狠手辣”“蹲过大牢”可眼前的男人身形挺拔,目光澄澈,举手投足间透着儒雅,哪有半点凶神恶煞的模样?

    “总听二牛提起你,快进屋暖和暖和。”

    婉玲回过神,忙不迭地招呼。屋内陈设简单,倒也收拾得干净。

    赵二牛看着陆见秋放下的礼盒,嗔怪道:“来就来,带这么多东西干嘛!”

    他随手拿起盒茶陆,包装朴素得像普通土特产,压根没注意到旁边那两瓶价值不菲的洋酒。

    闲聊片刻后,陆见秋起身告辞。婉玲望着他远去的背影,忍不住开口:

    “老公,他看着不像大家说的那样啊”

    赵二牛没好气地瞪她一眼:“就你信那些闲言碎语,我还能不了解他?”

    等丈夫转身,婉玲好奇地打开礼盒。

    当看到那条足有一尺长的鱼胶时,她倒吸一口凉气——这种品相的野生鱼胶,在药材市场至少六位数起步。

    她突然意识到,那个被邻居们传得不堪的发小,远比表面看上去更不简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