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欢是洗完澡后才想起没付秦钊车钱。
她用毛巾包裹着湿漉漉的头发,纤细指尖点开手机屏给秦钊发了十块红包。
秦钊那头几乎是秒收。
钱收了,但是没跟她说一句话。
沈欢垂眸,看着‘秦钊领取了你的红包’几个字,不由地拧眉。
太冷淡了。
冷淡的都有些过分。
跟之前缠着她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。
这种滑铁卢似的待遇,让她心里莫名有种失落感。
但失落过后,她又有些小庆幸。
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以后不会再缠着她了?
次日。
沈欢正睡着,被念栀一通电话吵醒。
念栀元气满满,满血复活,大嗓门地问她早上想吃什么早餐。
沈欢睡眠本来就浅,被她这么一折腾,彻底清醒了,“你回来了?”
念栀,“今天就上班。”
沈欢翻身起床,“生煎包,要虾仁馅,再来杯牛奶,多放糖。”
念栀,“多放糖不怕胖?”
沈欢说出的话拉仇恨,“我不会胖。”
念栀哼哼唧唧,然后挂了电话。
跟念栀切断电话,沈欢去洗漱化妆。
夹睫毛的时候她顿了下,想起在医院里的秦萌,打开化妆箱,拿了一套全新的睫毛夹和睫毛膏放进包里。
几分钟后,沈欢下楼打车前往店里。
路上,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应该买辆车。
不用太奢侈,能代步就行。
不然平时太不方便。
片刻后,车抵达店里,她刚扫码付钱下车,就看到念栀殷勤地跟什么似的往隔壁纹身店里送早餐。
几天前的受伤模样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情意绵绵。
沈欢挑眉,“?”
秦钊这是给她下了蛊?
沈欢眯着眼盯着玻璃门里互动的两人看了会儿,踩着高跟鞋迈步,裙摆荡漾回了小店。
念栀是二十分钟后回来的,满脸的小女人羞涩。
瞧见她,沈欢撩眼皮,不等沈欢问,她便主动说,“我想了想,我还是要爱秦钊。”
沈欢微咳,刚入口的牛奶呛了嗓子。
念栀没看出她的异样,又说,“我问过那个女人了,就是那天跟秦钊一起回店里那个女人,她说她只是秦钊的顾客,而且我怀疑秦钊脖子上那些痕迹十有八九根本不是什么吻痕,大概就是为了拒绝我自己搞的。”
沈欢,“……”
老实说,沈欢活了三十年,为爱自我洗脑的人不是没见过。
但是自我洗脑能洗到念栀这个地步的,着实不多。
堪称洗脑界的佼佼者。
见沈欢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,念栀急了,义正言辞说,“只有弱者才会在对方不答应的时候选择放弃、痛哭流涕!!”
沈欢似笑非笑,“那像你这样的强者是?”
念栀斩钉截铁说,“越挫越勇!!”
沈欢没说话,朝她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赏。
沈欢彻底放弃拯救念栀的恋爱脑了。
选择尊重他人命运,放下助人情结。
有念栀在,沈欢吃完早餐叮嘱了她几句就去了医院。
她其实有心想给韩金梅雇个护工,但知道韩金梅肯定不会接受。
在老人眼里,你可以误工,但绝对不能用护工,她不懂误工会耽误多少钱,但护工明码标价,她知道。
沈欢打车抵达医院时,秦钊也在。
医生正在给秦萌做检查,说着手术的注意事项和大致费用。
“钱这方面,你们得多准备点,有备无患。”
“对了,患者一定要注意休息,哪怕是术后,也得保证良好的睡眠习惯。”
“我听说你把房子卖了,准备带秦萌住到纹身店?这个不行,店里人多太吵,而且你那个店熬到后半夜都是常事,她肯定休息不好。”
秦钊眉峰轻蹙,“已经在找房子了。”
医生,“嗯,尽快吧。”
秦钊,“嗯。”
过了一会儿,医生离开,秦钊去送人。
秦萌低着头看被子,眼眶通红。
沈欢看在眼里,忽然就想起自己六七岁那会儿无助的模样,往她病床边走几步,用手揉她脑袋。
秦萌抬头,眼眶红,鼻尖也红,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,“沈欢姐。”
沈欢伸手将人抱抱,“一切都会好的。”
秦萌哽咽说,“我觉得我拖累了我哥。”
沈欢提提唇,刚想安慰,韩金梅在另一张病床上出声说,“欢欢,不行让小秦兄妹租你的房子吧?现在房子不好找,况且他们兄妹俩也没什么钱。”
老太太挺会建议。
此情此景,沈欢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,她再次用手揉揉秦萌脑袋,浅笑嫣然说,“我没意见。”
她是没意见,就怕……
下一秒,病房门口响起秦钊低沉磁性又不自然的声音响起,“一个月七百可以吗?”